顾君若却微微一笑道:“不,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的目光越过他看向车外的县衙大门,虽冷淡却坚定的道:“放心吧,若是连你都治不好义县,那再来的县令也治不好,于这里的百姓而言,你是最好的选择。”
说罢,越过他下车。
韩牧呆了呆,忍不住嘀咕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厉害?我不就是个纨绔吗?”
衙役看到有车在县衙门口停住,便懒洋洋的往下看了一眼,看到他们身后拉了一串的人,车上还撂着一些锄头、木棍之类的。
只一眼他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一定是饿狠的灾民出去打劫,结果遇到了硬茬,这是报官来了。
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也就懒得起身,冲他们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道:“去去去,县令不在,诸事不理,有事以后再来。”
韩牧的脚步就一顿,感觉脚又痒了,“县令不在,县衙就不理事了?你们县尉和主簿呢?”
衙役瞥了他一眼道:“告
假了。”
韩牧:“县城都成这样了,他们还请假?”
顾君若已经从小婵手中接过一个包袱,直接问衙役:“现在县衙里是谁主事?”
衙役往后一靠,摊开脚无赖的道:“没有!都说了让你们走,县衙暂时不理事,你们听不懂人话是吗?”
韩牧见他对顾君若这样无礼,脸上一怒,也见不得他这样懒散,上前就要踢他起来回话,顾君若一手拉住他,一手冲衙役扬了扬手中的包袱,沉静的道:“这是新上任的县令,既然这县衙里没有主事的人,那就让人去把主簿和县尉都请回来。”
衙役一愣,看了一眼顾君若手中的包袱,虽然包袱没打开,但他也不觉得有人敢冒充县令,他忙爬起来,弓着腰道歉,“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县太爷来了,您几位里面请,小的这就让人去请主簿和县尉。”
衙役弓着腰请他们入内。
韩牧便往县衙里去,路过他时哼了一声。
顾君若拿着小包袱走在他的身侧,身后的小北和小婵跟上,路过衙役时都跟着韩牧一起哼哼两声。
县衙的大堂虽然也简陋,好在还干净宽敞,也没破破烂烂的,韩牧的心情勉强好了一点儿。
他撩开袍子坐在正座上,盯着跟进来的衙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衙役心中忐忑,“小的丁四。”
韩牧惊异,“这县衙里是不是还有甲一乙二丙三?”
“啊?”丁四一脸迷茫,忙道:“回大人,没有这三人,您是要找这三人吗?小的这就去把画师找来,立即让他张贴寻人。”
小北和小婵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韩牧:……
顾君若揉了揉额头,问衙役,“这县衙里现在有多少衙役在当差?”
丁四迟疑的道:“大约七八九十个吧……”
顾君若也不深究,直接道:“让人把外面拴着的六人关起来,小北,你与他们同去,将陈璜和田丰分别关押,不许他们接触到孙大光四个。”
小北看了一眼韩牧,
得到他的点头后才躬身退出去。
衙役连忙跟上。
沉寂许久的县衙总算有了点儿人气,躺在屋里节省力气的衙役们都被叫了出来。
知道新县令来了,衙役们全都精神一振,甭管有事没事,都要从大堂前路过,然后探头往里看一眼。
待看到高坐在上面的美俊郎君,一时呆住。
跟在后面走的衙役一时也看呆了,收不住脚,直接撞在前面停住的人身上,俩人左脚绊右脚,直接扑腾一声人叠人摔在了地上。
他们虽然读书少,但见的人多啊,像新县令如此俊俏的人,真是从未见过的。
韩牧:……
他对这种目光早习以为常,这两年随着他的纨绔名声远扬,已经很少有人这样看呆他了。
正打量县衙大堂的顾君若扭头去看面无异色的韩牧,不由一笑。
韩牧的确长得很好看,她一开始注意他,不就是因为他好看吗?
第一次见他还是在长公主的赏花宴上,十五六岁的少年拎着一个酒坛子靠坐在假山上。
那一刻,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才真正有了画面。
而时隔三年多,少年长得越开,也更加皎洁如玉树,姿容更胜从前,他不开口说话的话。
韩牧吹了吹桌上的土,一脸嫌弃的把按着桌子的手收回,嘀咕道:“这也太脏了……”
顾君若把目光移开,果然,他的美色只能在沉默时观赏。
“主簿和县尉不知何时过来,我们先去后院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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