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司马只能亲自去找赵主簿,赵主簿说:“大人,刑狱不归下官管,下官管的是义县的户房财务。”
范司马去找薛县尉,薛县尉道:“大人,移交案宗和人犯需县令亲自盖印,下官不敢越俎代庖。”
范司马瞬间反应过来,他这是被韩牧给套住了。
韩牧人已走远,他也不可能为了抢案子就冒险跑到赵家村找韩牧拿印信。
既不能达成目标,他自然不会无能狂怒。
于是他冷静下来道:“我要提审陈坚和姚航一家。”
这个薛县尉无权阻拦,作为沔州司马,他是有提审权,只是不能把人和案卷带走而已。
薛县尉:“大人要先提审谁,还是三个一起提审?”
范司马想了想后道:“先提审姚航吧。”
这个倒是出乎薛县尉的预料,但他还是去了。
姚航看到范司马,目光微闪,没说话。
范司马和薛县尉道:“你们先退下,我要单独提审姚航。”
薛县尉拒绝,并开始背诵《大周律》。
虽然现实中衙门审案各种严刑或徇私,但《大周律》却很完备,为杜绝徇私枉法,律法规定,官员审案,每
次在场人员不能少于两人。
至少要有一个记录案情的文书在。
要是从前,薛县尉肯定不会拒绝范司马,任何一个县令都难以拒绝他独自审问的要求。
可现在县令是韩牧。
天塌下来有韩牧顶着,所以他一脸严酷的表示要遵守《大周律》,反正一切违规行为在他这里都不通过。
范司马:……
再次被气到胸闷。
范司马只能当着薛县尉的面审问姚航。
姚航将一切看在眼中,心里很不安,反应却一点不慢。
范司马才开口,他就喊冤,先从他们姚家和韩牧的恩怨开始说起,他说韩牧记恨当初姚家高价卖粮,不肯捐粮一事,所以这次陈国细作案公报私仇。
提完姚家和韩牧的恩怨,他这才开始陈述姚伯清和陈坚有旧仇。
“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仇怨,几次问那孩子,他都不肯说,但他们有仇是一定的,我要早知道他如此记仇,当年就让他把火气发出来了,哪里知道他会做这样的糊涂事。”
姚航膝行两步,哀求道:“大人,小的一家真是冤枉的啊,我姚家在义县多年,怎么会做通敌叛国的事呢?”
范司马一脸严肃,沉声道:“你若是冤枉的,朝廷自会还你公道,但你若真做了通敌叛国之事,朝廷也不会放过你。”
他声音低沉,“这可是抄家灭族之罪!”
姚航浑身一震,连忙道:“小的不敢做这样的十恶不赦的事。”
一旁的薛县尉眼睛微眯,他怎么觉得范司马这话不像在审问,倒像是在威胁?
范司马将案宗拿过来看,一件一件的和姚航对证据,哦,不,是看着案宗一件一件的审问他。
薛县尉:……
幸而县令走前将一部分案宗收了起来,要不然他们的底子全叫人漏了。
范司马和姚航对着对着也发现了案宗不全,他脸色有些难看,问薛县尉:“其余案宗呢?”
薛县尉道:“可能是县令带走了,这案子牵涉的人多,往前还有人命官司,甚是复杂,县令可能带去琢磨了。”
范司马脸色难看。
一连两天,他都找不到韩牧藏起来的案宗,他不觉得韩牧会把案宗带走。
卷宗这样带出县衙,有作废的风险。
所以案宗一定还在县衙,只可惜县衙上下都不听他指挥,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
无人可用,让他在义县步步维艰,连在档案室里找一件卷宗都找不到。
范司马气得要离开义县。
结果他还走不了了。
走水路,码头都封了,船只全部被派出去,据说是给沿岸各村送物资,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
走陆路,城门口就被拦下,说他们收到了死命令,义县瘟疫,许进不许出,不管是谁来都一样。
范司马发现,他真的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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