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近年来不知怎么回事,漫画作者们都喜欢用伤害主角身边的人作为激发他们潜力的方式,于是许多原本该在老套剧情里本本分分安安全全活到最后的角色,像是父母老师姐姐弟弟青梅竹马,都一个一个成为了主角成长的催化剂。
幸好路人还没有这种待遇,顶多会因为主角为某件事走神、犹豫、恍惚,最后没有及时救到而已。
一瞬杂七杂八想了太多,我还没忘了目前的处境,闭上眼,微微吸了口气,大声喊起来:“啊啊啊!!!救命!!!”
漫画里说的好,不呼救的人被解救的可能性只有三成,而呼救的人如果没被救到,也会因为吸引主角的注意,拥有被送入救护车的可能。
“咦咦咦,什么时候居然有人掉、掉……”
“别说了,快动手!”“啊啊他要掉下来了!!”“我知道!”
乱七八糟的惊呼响起,随后一股从下方而来的力量像是柔软的云朵,轻柔地包裹住了我。
“呼”,周身的风缓和了。我紧闭着眼,缩着手脚,像是畏惧一般微微发抖,即使感受到脚下地面的触感也没有放松。
怎么说正常人这个时候也不会特别简单轻易地接受自己从高处掉下来没受半点伤的事实才对。受到惊吓后还有余威以至于产生心理阴影都是常见,何况是经历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坠落。
其实这个时候我更希望能掌握晕倒的技能,那样不用特意扮演出害怕的模样,也不用面对醒来后这群想要遮掩自己另一个身份的同学,更不用交代到底是怎么忽然出现在上空又掉下来的。
昏倒真是很好用的应对方式,可惜已经有些粗神经的我开启不了这么需要敏锐度的能力。
救下我的主角们手忙脚乱地支起了一个结界,暂时把敌方困在了里面,然后留下一个人维持运转,另外几人商量着先把我这个意外人员安排好再继续战斗。的确是很明智的判断,意外人员有时可比猪队友还拖累。
一阵光过后,我身上暖洋洋的仿佛被太阳照射,大概是治愈能力的人简单治疗了一下外伤顺便确认情况。他们一边低语着战斗计划,一边目光逡巡,打量起来。
“啊,这不是小林同学吗?”第一个认出我的勇士出现了,听这略带惊讶的声音,是若木晴人吧。
面对有些熟悉的人,再扮演自闭就行不通了,会显得很奇怪,而且刚刚的治疗难免没有安抚精神的作用。我平时在班里的设定也不是内向到极点、敏感到脆弱,经过这一番怎么说也该缓过来一些了。
这种时候必须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疑惑又惊惧地看着唯一认识的人,余光扫视那些不熟的人,迟疑地、柔弱地询问:“若木同学?你怎么在这里?我……是被你救了吗?刚刚我不是从天上掉下来……”
适当地吞下一部分话,更显得像是惊吓后记忆模糊,也方便这群人来糊弄,比如告诉我,根本没有掉下来的事情,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在做梦,他们路过这里叫醒了我之类。
“那个其实……”若木晴人顿了下,和旁边一个长相端庄清丽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子对视一眼,吞吞吐吐,“小林同学你是不是记错了,你一直在这,刚刚睡迷糊我们路过,然后把你叫醒了。”
“怎么可能有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不受伤的事情嘛,又不是什么超能力,哈哈。”他挠挠头,显然是第一次说这种谎话,不是很擅长,眼神也不跟我对视。
“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分毫不怀疑,满脸感激,“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即便如此,我为什么要拆穿?这是给双方台阶的好处,大家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待会我说不定就能顺利离开,他们也保全了身份,皆大欢喜不是吗?
“等等。”傲慢低沉的声音突如其来,打断了即将其乐融融的场面,“你们不觉得他有点奇怪吗?我看这家伙可不像是什么普通人,说不定是那边派来的卧底。”
一直冷眼旁观的桑谷一真双手抱胸,用下巴点了点结界里的敌人。
我假意跟着看过去,皱眉喃喃:“谁?”做戏要做全套,结界是会屏蔽掉普通人的感知的,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哼,演技不错。”桑谷一真完全不信,放下手臂大步走过来,死死盯着我,嘴里吐出咄咄逼人的话语,“我之前还真被你给骗到一回,但这次你忽然从半空掉下来怎么解释?刚刚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所有人都没有抵抗之力地屈服在‘沉默’下,只有特殊力量持有者能幸免,作为一般人的你,为什么还保持了几秒钟的清醒?”
啧,就说了一直纠结于某个细节或者过去不放的男人是不会受欢迎的桑谷同学,你就不能学学若木晴人,忽视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吗。
“说起来好像真是,当时只有小林同学和我一起站着。”若木晴人仿佛被提醒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过来,“虽然后来也晕过去了,但好像的确有点不同。”
我看错你了,若木晴人!你这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跟着桑谷一真那家伙混,他的设定可是标准的反派男二,迟早有一天会叛变的那种,你怎么能这样!
内心忿忿,我面上还是无辜,甚至略带恳切:“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都是我听不懂的话……发生什么了?”
桑谷一真眯眯眼,冷笑:“你的戏未免也太足了。”接着靠近到两米之内,一把拽走了某个趴在肩膀上被我刻意忽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