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就十分自信的温竹清第一次感觉到尴尬。
想多了。
蒋宁昭这样的姿容,这样的身份,才不会干这种掉价的事情,更不会随意跟人搭讪。
既然不是,那他停下来做什么?
蒋宁昭冲温竹清道:“上车吧,天冷,我送你。”
这语气明显不是对陌生人,而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温竹清动动嘴唇,才记起自己现在过得比粽子还严实,这样蒋宁昭都能认出来?
这是什么眼力啊。
大概是没想到会碰到自己,温竹清的情绪隐藏的没有那么好,被蒋宁昭轻易捕捉。
温竹清的问题,也是蒋宁昭想问的。他也不知道原因,但就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若要解释,大概是特别的缘分吧。
蒋宁昭看着温竹清鸭舌帽下冻的发红的双耳,微微拧眉,“温少?”
温竹清确定蒋宁昭是真的认出自己了,他说:“别这么叫我。”他报上自己的名字,又看了蒋宁昭一眼。
蒋宁昭显然也是从金玉门夜总会出来的,那自己刚刚动手的时候,他有没有看到?
蒋宁昭神色坦然的任由温竹清打量。
温竹清没看出什么,蒋宁昭的样子,就像是在回去路上偶然发现了他,见他一个人,又天寒地冻,便捎他一程。
温竹清放心了,外面的冷风吹得他头疼,手脚像是被刀割一样。他跟蒋宁昭道谢后,快速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上了车。
带着香薰的暖风拂面而来,温竹清拉下口罩和围巾,轻轻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再在外面吹一阵冷风,他可以就地入土了。
蒋宁昭让司机开车,又问温竹清地址。
温竹清报了地址,又想到起自己这么晚出现在这里,担心蒋宁昭会多想,还是解释道:“我跟朋友一起来的,他喝醉了,我让他司机送他回去。太晚了,我们离得有些远,想节省时间。”
蒋宁昭嗯了声,看起来像是信了他现编的借口。
只是过了会儿,又问他:“身体撑得住吗?”
温竹清没有感觉被冒犯,大概是因为蒋宁昭的声音实在温柔,还透着隐隐的关怀,他轻声回:“还好。”
身下的垫子很软,坐在上面很舒服,温竹清甚至想现在就睡过去,但是胃里空的难受。他在宴会上本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又消耗了一些体力,怕是低血糖要犯了。
正拧眉忍耐身体上的不适,就见身旁人递了一把大白兔奶糖过来。
托着奶糖的手,指骨修长,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指尖泛着健康的粉色,这么多糖果,那只手托的稳稳地,没有掉落一颗。
温竹清一怔,下意识抬眼,在对上蒋宁昭漆黑的双瞳时,又垂落下去,他捏了两颗奶糖在手里,轻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