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滞住,看著后视镜,嘴角发抖,“少爷,您要自己开?”
沉易安温雅笑笑,推开车门,“我有分寸。”
陈伯不得不下车。他预感有大事发生,惴惴不安徘徊在原地,望著黑色的车子像蛰伏已久的雄狮,轰地冲出来。
静谧的雪径喧嚣起来。
沉易南注意到后面那辆车咄咄逼人,骂瞭句髒话,稍微偏下方向,准备搞对方,对方却不偏向也不减速。砰地一下两车猛烈相撞。
惊魂一刻,沉易南吓白瞭脸,回过神对方已经停下,他赶紧踩刹车,骂骂咧咧下去检查他的宝贝。
宝贝已经被撞瘪一侧,他心碎地摸瞭摸破破烂烂的地方,杀气腾腾朝后车走去。
那辆黑车突然发动,发疯地朝他冲来,从他臂弯边擦身而过,他吓得腿一软,坐在地上,眼睁睁看著他心爱的小黄被撞到护栏上,飞起来散瞭架,碎落到底下的湖裡。
他红瞭眼,从雪地爬起来,朝那黑色祸害杀气腾腾走过去。
对方车窗徐徐落下,沉易安偏过头,温润一笑,“是你啊,易南。”
沉易南的火气被卡在嗓子眼,“易……易安哥。”
沉易安看瞭眼窗外的碎片,抬手看瞭下掌心,“抱歉,好久不碰,手生瞭。”
他穿瞭身深色西服,黑色腕表泛起优雅的光泽,举止依然风度翩翩。可当沉易南对上那双淬满寒意的笑眼,沉易南的怒火瞬间被恐惧感渗透,“没……没事。”
沉易安从容提议,“重新买一辆吧,明天我让人把钱转给你。”
他从小就憷沉易安,眼前这架势他更慌,煞白著脸,“哥,不用,我车多你知道的……真不用。”
沉易安望瞭眼路边的栏杆,“动静太大,还是走下流程吧。”
沉易南觉得没必要,但不敢不从。
警察一会就来瞭,沉易安认瞭全责,五分钟就结束。
处理完,沉易安上车,“要我送你吗?”
沉易南已经快变成雪人,捂著手哈白气,后怕往后退,“不麻烦哥,我的人来接我。”
沉易安望瞭眼后视镜,眼底寒意凛然,“好。”
有瞭刚刚的“手生”事件,沉易南赶紧闪到一边,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感再次笼罩他,他赔笑求饶,“哥,我刚刚跟阿嫂开玩笑而已,我没碰她。”
车窗已经冷冷升上,黑色迈巴赫从护栏边往后倒,一个干净漂亮的漂移,然后飞驰离去。
沉易南听到刺耳的呲声,好像有什麽东西碎瞭。
他循声过去,发现他的手机!刚刚他一屁股坐地上掉的手机,已经被压成一片盖著玻璃渣的铁板!他大声咒骂,欲哭无泪坐在雪地上。
没有车路过,沉易南隻能走回去,风雪眯眼,触手可及的白茫茫和脑中的豔阳高照的画面不断交错——那是幼时那年,港城四十度的高温天,他顶著烈日逃出码头、跑著回沉傢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