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基本不动,他索性偏过头和她说话,得意地炫耀,“这辆不一样,百年超级限定款,全球隻有三个名额,我是其中一个。”
孟朝颜给面子地打量瞭眼车内,“限量款年年都有,和其他年份的有什麽不一样?”
沉易南噎住,“阿嫂,你真不解风情。它对于我,就像易安哥对于你一样,独一无二。这样懂瞭吗?”
孟朝颜扭头看窗外,“那都过去瞭。”
沉易南把头往她身侧靠瞭靠,压低声音:“我们联手搞他?”
气氛莫名变味,孟朝颜略感不适,“你开玩笑吗?”
沉易南娴熟地转瞭转方向盘,灵敏地在车流中超车,“易安哥最近过得挺难受,趁现在我们把他搞下来。”
孟朝颜:“你要干什麽?”
沉易南吊儿郎当勾瞭勾唇,“别这麽看我,易字辈的哪个不妒忌易安哥,一举一动都是沉傢上下的关注焦点,明明从小就是内定的继承人,还让我们陪跑。大傢都姓沉,沉傢继承人凭什麽不能是我。”
孟朝颜红唇微张。她隻知道,沉易北去瞭美洲后,三叔接管沉氏航运,沉易南跟著三叔做事,从没想过被沉爷爷说过玩物丧志的沉易南竟然如此有野心。
沉易南怂恿她,“你喜欢他这麽多年,现在搞得连港城都不敢回,不想报複他?”
孟朝颜不感兴趣,“没必要,我帮不瞭你。”
沉易南以为她害怕,“别妄自菲薄。孟姨有手腕,你有沉氏的股权,我有沉傢人的身份。我们结婚怀个bb,你猜沉傢会变什麽样?”
孟朝颜瞳孔一震,捂著嘴差点尖叫,“你疯瞭?”
沉易南耸耸肩,投来轻蔑的一眼,“沉傢谁不疯,他们隻是不让你看见而已,包括你的易安哥。”
孟朝颜双手紧紧交握,身体不自觉往车窗边缩瞭缩。
沉易南好笑,“你怕什麽?孟姨不是想要一个沉傢bb?易安哥不给你,我给啊。我可以拿易安哥给你的股份,以我们夫妻的名义进董事会搅局。”
前面红灯,他停下车,凑过来压低声音坏笑,“还有什麽比怀瞭我的种更能报複他?”
孟朝颜头皮发麻,“你疯瞭。”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悄然摸出手机,抖著手给某人发短信。
沉易南啧瞭声,“胆小鬼。”
“你们孟傢那破报社快把港城大傢族都得罪个遍,孟姨还能好好当沉傢大太太。你拿出一半她的魄力,我们搞场腥风血雨,干不干?”
孟朝颜嫌恶皱眉,“不干。”
沉易南忽地打开窗,冷风嗖嗖灌入,他拿起孟朝颜的手机扔出窗外,随即关窗,恶劣轻浮地笑,“阿嫂,我客气一下而已,还轮不到你说瞭算。”
“在易安哥的地盘搞阿嫂,刺激啊。”
孟朝颜背脊凉透,“沉傢容忍不瞭这种事,这样做改变不瞭什麽,你还是当不上继承人。”
沉易南无所谓:“是啊。”
孟朝颜:“……那你为什麽要这样?”
沉易南眼底闪过丝疯劲,“试试呗,我又不亏。”
“……”孟朝颜眼神被恐惧浸透。沉傢怎麽会有这样疯批!
沉易南兀自说起往事,“易安哥有次偷偷上沉傢的货轮离傢出走,我跟在后面上船,开船前他发现我,当著船员的面把我踹下海。我被船员救起来扔到码头,我说我是沉傢少爷,被码头工人打骂嘲笑,他们把我关著,让我干活还饭钱。我打不过,暗暗嗤笑他们,等傢裡人来找我那天再弄死他们。结果住瞭大半个月还没人来,我自己逃回去瞭。”
“回去后,我才发现没人找我,我妈以为我去同学傢玩。全傢人在满世界找易安哥。”
孟朝颜半晌说不出话。她很难想象沉易安乖戾的样子。
车内陷入寂静。
沉易南突然发笑,“我挺贱的。”
“老爷子对易安哥简直变态,变著花样体罚,我居然很羡慕。有次老爷子用鞭子抽瞭他一顿,关他进书房,关瞭大半个月吧,我路过,老爷子徘徊在门口,一边落泪一边自言自语说什麽:让你承认自己是沉傢人而已,你为什麽这麽倔。爷爷隻是等你一句话,从来都不想罚你啊。
他顿瞭下,“你能想象吗?那个在沉傢一手遮天的老头偷偷掉眼泪。”
孟朝颜不知不觉坐直身体,竖起耳朵听,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车子轰地加速、漂移,最后急剧停下。
孟朝颜被晃得脸色煞白,沉易南饶有兴致地凑到她颊边,“到瞭,阿嫂。”
她皱著眉别开脸,望瞭眼窗外,是个静谧低调的社区。车子直接停在一幢欧式的别墅门口,沉易南下车开门,“我劝你不要动逃跑的心思。”
孟朝颜浑身冷汗,一步步挪到屋内,被客厅璀璨的灯光晃瞭晃眼,有人客气喊瞭声,“太太,我来接你。”
她一触即发的恐惧化成瞭愤懑,怒气冲冲说,“不要这样叫我。”
她定睛一看,是赵秘书无辜的脸,她怔住,如释重负。
赵秘书转向沉易南,冰冷无情道,“沉总让我把太太送回去。”
沉易南被杀瞭个措手不及,不爽地四处环顾,“我的保镖呢。”
“沉少稍安勿躁,你想和警察谈谈,还是去找沉总谈谈?”赵秘书扬扬手机,“你来决定,我帮忙报警。”
沉易南踹瞭脚沙发,怒气冲冲往外走。他上车,一脚油门,车子飞出去,驶入雪夜中。
别墅门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亮起瞭车灯。
沉易安微微仰头,松瞭松领带,“陈伯,你今天辛苦瞭,早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