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成员穿好打歌服,站在后台小小的升降台。
外面的人声隔绝在几米厚的木板外。
安肆站在最前方,第二排是连杉和祝安琉,第三排是白洛克、齐秋尔和戚夜雨。
五位成员的站姿是背对观衆席的。
隻有安肆一上去就能看见观衆席的全景。
他们在等待。
离升降台几名的高空上,大屏正在播放ossu的vcr。
这场演出没有主持人,全凭幕后调控。
观衆席上粉丝们交头接耳,手上拿著自制的灯牌和入口处可购买的手指灯。
观衆席最上方,春芳疾踩著高跟鞋坐在私密的角落。
导播组相关负责人和庆姐马上跟过来。
庆姐先行彙报:“他们的状态很不好,我听说他们昨晚睡在剧场裡。这次的失利估计会是很大的打击……”
导播组喜滋滋地反馈:“我们在互联网上已经预热好相关热点。现在这六个人年轻人在大衆眼裡,很符合普世意义上的追梦人。到时候节目效果出来,肯定收视率爆炸。”
春芳疾点头,问:“安肆那孩子呢?”
庆姐说:“表现得和平常没什麽区别。他是心态很稳的一个人。”
“很符合我们给他立的人设。越坚强的人出现反差才会叫人落泪。”春芳疾转头对导播组说道,“镜头对住他。”
“当然!”
庆姐则在为难:“他们这个月真的很努力,一定对他们这麽残忍吗?”
春芳疾隻是充满廉价歉意地摇头。
大屏幕上显示五秒倒计时,旁边的乐队做好准备,导播组全神贯注地盯紧小屏,灯光组在后台按上特定按键,台下粉丝适时摇起手指灯,大声为新团应援。
头顶灯光瞬间全灭,舞台后方亮出平行的大灯。六位成员在逆光中慢慢上升,修长的黑影伴随著干冰的白气呈现在观衆眼前。
强光中,唯一正对观衆席的安肆看清台下的全貌,微微一愣。
十六个镜头从不同角度抓住瞭他片刻的失神。
没有时间让安肆思索,他凭本能唱出第一句。《候鸟后花园》是无前奏曲目,而安肆早千百遍练好卡点。
“当,候鸟飞回后花园,落叶回归斑马线,新月照向湖滨街, 我展开瞭无人聆听的独白。”
惨白的背光将他的身前影子拉得很长,影子前方,是长达十馀米的沉默黑暗。
他做好舞蹈动作,逆光很好地衬托出他绝佳的身材比例。然后背光熄灭,他身躯下沉重新隐入黑暗中,两束强光打在连杉和祝安琉身上。
两位成员声乐实力强劲,音色澄澈入耳。观衆看清他们穿著白色皮质打歌服,象征著不知疲倦的候鸟。
“明日羽毛会把伤疤覆盖,绳索也会解开,未来将由我主宰”
他们一句接一句,从平稳声部逐渐飚高音。他们挑选的小衆乐器的伴奏空灵而急促,突破层层乌云,一轮圆月终于升入高空。
音乐乍停,所有的灯光亮起,电吉他开始勾起人们的心弦。
戚夜雨拿著手麦,神色坚毅:“流星总想把我击溃,我却不怕坠毁,旁人耳语我都不理会,任凭他们认命直追。”
同时镜头平移,队形转变,安肆来到领舞位。
领舞成员几乎是代表整个团队的风格。安肆主舞兼领舞,要挑起整个舞台的大梁,任务十分重。安肆舞蹈功力不错,但对于所谓台风还在摸索之中。此时他久违地上台,队形将他顶到最前头,多重情感积压之下,情绪配合著烂熟于心的动作一同洩出。
他再没有办法顾忌台下,耳麦裡的伴奏就是他唯一听清的内容,脚下的舞台就是他的全世界。
间奏开始,全员排练多日的刀群舞终于派上用场。镜头倾斜,空间的错位增加瞭舞台的多样性。
而齐秋尔和白洛克也踩著节奏跟在安肆身边,三人做出不同的组合动作。他们都是不同方向的帅气,组合在一起简直是颜值暴击。台下观衆响起阵阵呼声。
他们的候鸟在花园裡休息够瞭,随著音乐将再次远走高飞。
“穿越那片麦田,像倒退一整个光年,光速太快我可以颠覆整个世界。”
全员合唱得十分圆满。
音乐渐熄,他们的第一个舞台,《候鸟后花园》,时长长达四分半的歌曲,就这样迎来落幕。
舞台后方有个薄薄的帷幕,特供他们紧急换装。现在舞台全暗,安肆他们快速钻进去。
他们的打歌服内藏玄机,翻过来是鸦黑色。成员们快速拆下多馀的饰品,接下来《跳舞的火》是首舞曲,他们不能出意外。
在十秒的换装时间裡,他们看清对方的表情,发现大傢是一样的茫然神色。
但就算是有比十秒长的休息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麽瞭。
◎刚学会撑住团队的安肆◎
昏暗的灯光中,安肆忽然打破沉默,把五位成员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他轻声说:“看著我。”
过往漫长的训练裡,他们在排练如何把全队的动作做得整齐划一,这需要把个人身上冗馀的小动作去掉。舞蹈老师在旁边一边打拍子一边喊:“看安肆,不管你有什麽样的想法,全都给我看安肆!群舞时不用想那麽多,信任好你们的领舞就可以瞭!”
安肆离落地镜最近,他看见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都贴在脑门上,有点像顶著个鸟窝。他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和身后的队友通过镜子进行眼神交流,队友们朝他做鬼脸,他忍不住笑起来。结果舞蹈老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