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黄莲花的灵堂就已经焕然一新。黄莲花穿上了崭新的寿衣,她的棺材静静地摆放在院子中间,显得庄重肃穆。黄莲花的亲人也纷纷穿上了丧服和丧帽,整个场面充满了悲伤与哀愁。
第二天,太阳渐渐升高,接近中午时分,黄英的大姑姑黄仙花带着被过继给爷爷大哥大嫂的小儿子黄大智赶到。他们手中都拿着花圈、香、纸钱和蒸好的馒头。随着唢呐声的响起,三人缓缓踏入灵堂,磕头并上香。
候在一旁的村里人赶紧上前,为他们穿上丧服和丧帽。
爷爷奶奶看见多年未见的大女儿,激动地上前问候,而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大女儿居然也带来了他们的小儿子。时隔多年,爷爷奶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黄大智。他们暗自心惊不已,虽然疑惑,但是并没有多问。
而他们的大女儿和小儿子却一副生疏的样子,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黄仙花的儿子则站在黄仙花身后缩着身子,尽量降低着存在感。爷爷奶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时间的隔阂让他们感到陌生。
正当几人相顾无言的时候,黄英、顾花和黄雅三人来到了他们身边。
爷爷奶奶向黄英三人介绍道:“英英,小雅这是你们大姑姑和小叔,花花这是你大姨母和小舅舅。”
三个孩子挨个向黄仙花和黄大智问了好,眼尖的黄英指着缩在黄仙花身后比顾花还要高一个头的男孩子问道:“大姑姑,他是谁啊?”
黄仙花把那个男孩拉到自己身前,说道:“他是你表哥,叫石书,他胆子小还有点怕生……”
石书梗着脖子直往后缩,不敢向前。大姑姑拽着他的胳膊,说道:“阿书,快向你外公外婆还有表妹们打招呼。”
石书抬起眼角淡淡的扫了一眼爷爷奶奶几人,然后抱住黄仙花的腰,把头埋了进去,没有说话。
黄仙花有些无奈地看着石书,解释道:“这孩子从小就害羞,不太爱跟陌生人说话。”她轻轻拍了拍石书的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黄英、顾花和黄雅都好奇地看着这个躲在大人身后的表哥,觉得他有点奇怪。
黄仙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轻声解释道:“别介意啊,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
爷爷连忙摆手,表示理解,并安慰道:“没关系,等过些日子大家熟悉了就好了。”说完,便不再多言,带着黄仙花、石书和黄大智走进了西屋,安排他们坐下。
黄英三人则再次跪坐在铺满干草的地面上,静静地守护着黄莲花的灵位。
夜幕渐渐降临,村里的人们纷纷回家休息,只有张春雪、王生伟和王小兰留了下来。
因为白天太过忙碌,爷爷奶奶趁着吃晚饭的时候,郑重地向黄仙花和黄大智介绍起黄秀花和黄雅,同时也把黄仙花和黄大智介绍给了黄秀花和黄雅。黄仙花和黄大智在脑海中回忆起年少时黄秀花曾在自家住过一段时间的往事,不禁感叹时光荏苒。
当得知黄秀花和黄雅孤儿寡母的要住在自己家时,黄大智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阴阳怪气道:“哎呀呀,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她们母女俩无名无分的,在我们村里连块地都没有,这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两张嘴,咱们家的粮食还够吃吗?”
黄秀花听了这话,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她手足无措地看了看爷爷奶奶,眼中闪过一丝无助。她连忙站起身来,急切地说道:“大智,你放心吧,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可以帮家里干很多活……”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显然对于黄大智的态度感到有些害怕。
黄雅看到自己母亲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她慌忙地站在了黄秀花身边,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仿佛这样才能给她一些安慰。她瞪大眼睛,紧张地盯着黄大智,生怕他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此时,黄大智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然后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完全不顾及还在屋子里吃饭的众人。他直接斜靠到被子上,摆出一副懒散的姿态。他淡淡的扫了一眼黄秀花母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轻蔑和嫌弃。接着,他又看了看正在吃饭的黄英和顾花,语气越尖酸刻薄道:“我们家可不是收容所,什么人都能收留。这没爹没妈的就算了,这有爹有妈的也跑来白吃白喝,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说完,他故意长叹一口气,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黄大智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剑,直直地扎在了黄英和顾花的心头上,让她们感到无比的刺痛,虽然她们还小,但是依然能听出来黄大智是在说她们。
黄英听后,气得满脸通红,立刻反驳道:“我和姐姐才不是白吃白喝,我们也帮忙做家务,而且我们还会去挖蒲公英来卖钱给爷爷奶奶用。”
黄大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做些家务本来就是你们该做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挖那点蒲公英能卖几个钱,恐怕连你们自己的口粮都不够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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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黄雅终于忍不住了,她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妈妈会帮爷爷奶奶一起缝棉袄、新衣裳,也会帮他们做饭、割猪草,还会帮他们洗衣服、拉麦子……我们才没有白吃白喝。”
然而,黄大智却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哟,就做了这点活就好像做了天大的事情一样。就算你们干得再多,也不过是白吃白住而已。”
听着黄大智刺耳的话语,黄英、顾花和黄雅都双眼含泪,心中满是委屈和无奈,只能无助地看向了爷爷奶奶。
而黄仙花始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饭,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石书缩在黄仙花身边,低着头一动不动。
此时坐在凳子上的王生伟看着黄秀花母女俩被如此欺负,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平。他暗暗攥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目光紧紧地停留在黄秀花母女身上,心里暗暗做着决定。
张春雪和王小兰坐在一起,紧张地看着黄大智几人,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爷爷被黄大智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他愤怒地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他悠悠地开口道:“不管是黄英、顾花还是秀花母女,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我的亲人。她们想在我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吃多少饭就吃多少饭,不需要你来说教。”
黄大智却不以为然,他冷笑一声,说:“我才是你的亲儿子,她们几个都是外来户,她们想在我家白吃白住我可不同意,要不然就交生活费。”
说完,把手伸向黄英几人,说道:“生活费拿出来,一个人一天一块钱。”
爷爷看着黄大智的动作更加生气,伸出手指着着黄大智说:“你不要太过分了,这里早就不是你的家了,明天一早你就回去吧。”
黄大智直接坐直了身体,直视着爷爷,说道:“回去?回哪去?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再回去了,那破地方早就剩我一个人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爷爷的心头,他焦急地问:“你父亲和母亲呢?”奶奶也一脸焦虑地等着黄大志的回答。
黄大志冷笑一声,道:“父亲?母亲?他们应该是我的大伯和大伯母吧,是你们把我丢给了他们,要我做他们的儿子,我早就知道了。”
爷爷低下了头,没有否认。他的大哥大嫂不能生育,在他们的再三请求下,爷爷最终还是同意把刚断奶的黄大智过继给了他们。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日,黄大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爷爷和奶奶满含泪水地将他交给了大哥大嫂。大哥大嫂带着黄大智踏上了遥远的路途,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爷爷和奶奶的视线中。从此杳无音讯,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带着黄大智去了哪里生活。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流逝,岁月如梭子般穿梭。多年来,爷爷和奶奶一直认为他们的大哥大嫂和黄大智已经从他们的生命中消失了,再也不会回到他们的生活里。然而,命运却总是充满着无尽的变数和惊喜。今天黄大智的到来,让爷爷奶奶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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