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五人一组,所以每个园舍都有五间院子,如今东西北三方和东南方的院子都已有人,隻剩下西南方靠近贺风西院的一院还空著,银泠自是搬去瞭那裡。
接下来的几天,凌岚便经常看到银泠往贺风那裡跑,她也不知为何,开始下意识或是刻意地识趣避开他们,反倒是去褚玉列那裡多瞭起来。
夜裡,凌岚站在褚玉列院门前,褚玉列的月洞式拱门上写著“积玉轩”三字,“说实话,还挺不错,比我那个什麽‘青绿境’上档次多瞭。”
宵光自题的院名是“朱墙少”,贺风的题名是“风归处”,不得不说,连贺风这个看似随意起的院名,认真听起来都有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感觉。
“别在外面站著瞭,快进来吧。”褚玉列的声音从院中传瞭出来。
凌岚闻声回神,这时,馀光中忽然瞥见自己院门前有一个人在徘徊,继而又抬头望向月洞门上的“青绿境”,是贺风!
这时,他突然转过身来,正好看到瞭褚玉列门前的凌岚,凌岚反应飞快,摆出一副好像真的没看见他的样子,转身走瞭进去。
远处的贺风张口还未出声,又生生咽瞭回去。
凌岚刚一进门,却见一个身穿宗门衣饰的人正好从石桌上拿起瞭一个匣子,裡面好像是……满当当的灵石?!
那人抱著匣子行礼后正准备退下,这时却见外面走进来一位灵动的绿衣女郎,腰悬银剑,步履携风,黑瀑发间白带流波。料他再怎麽心大也没有料到自傢公子刚才那麽熟稔的语气,竟然是对一位女郎说的!不对,他傢公子,竟然有女性友人瞭?!
“公子,你朋友,是这位姑娘?”他不可置信地愣愣问道。
“是啊。”褚玉列瞥瞭他一眼。
得到肯定答案,他激动地看瞭看凌岚,又回过头来道:“不是,玉公子,从小到大我可是第一次见你有过这麽熟稔的女性朋友啊!”
凌岚表情一滞,好像突然想到瞭什麽般。
褚玉列终于冲他仰起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命令道:“石珏,你可以退下瞭吗?”
石珏撇撇嘴,回:“哦,好的,公子。那我回去瞭,你一个人在外面保重。”
待他退下后。褚玉列抬手倒瞭一杯茶,递到瞭桌对面。
凌岚熟练地接过来抿瞭一口,忍不住问:“他是你涵虚宗的弟子?”
原书中,与贺风平凡低微的标准反派傢世设定不同,褚玉列是一个小宗门的长子兼继承人,虽说是末流宗门,但好歹也算是一个仙门公子,身份在那摆著呢。
“是,他是我从小的贴身侍从。”褚玉列道。
凌岚狐疑地看著他,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瞭,傢裡寄来的灵石该要就还得要,实在不行,我那裡还……”
“不是。”褚玉列好笑地打断她,道:“我在丹剑院裡能遇到什麽事,那是我寄给傢裡的。”
凌岚更疑惑瞭,喃喃道:“寄给傢裡?”
褚玉列看她满脸疑云,不假思索直接道:“那是寄给我妹妹的。我妹妹带有天生的缺陷,需要依靠昂贵的灵药来维持生命,否则,药断,则命绝。”
凌岚一下子噤瞭声。她想起来原书中好像确实有这麽一件事。
褚玉列道:“灵药难寻,大多都是依靠灵石去买,涵虚宗这些年财力已经渐渐空虚,隻能四处赚取灵石。”
“而刚刚那些灵石,其实也不是我的,我日常那些灵石根本不足以填补宗门所需。匣中那些灵石都是贺竹之给我的。”
“贺竹之?”凌岚惊讶道。
“没错,上次那五千两,加上买马的钱,他一共自己留瞭五百两,剩下的四千五百两,他全部拿到瞭中介所换成瞭等价的千两灵石,交给我让我应傢门之急。”
凌岚愕然,手中的茶杯悬在空中久久没有放下。
褚玉列留意到她的举动,害怕她觉得是自己引出瞭别人的伤心事而因此自责,忙郑重道:“这件事贺竹之和宵光都知道,所以,你也应该知道。”
啊?!凌岚手中的茶杯顿时滑落。
“啪”的一声,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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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朦胧,小雨淅沥,风过微凉。
凌岚又是第一个出来的,一连几天,凌岚都是第一个早早出门到碧血殿的,主要是不想单独遇到某个人,今天也没有例外。
隻是走出院子月洞门,刚走到园门不远处,便见隐隐雾气中,大门洞开,正中央站著一个俊逸挺拔的身影,在流动的白雾中,如芝兰如玉树。
是贺竹之!
好像是掐著点般,他适时转身,正正对上瞭撑伞站在雨中的凌岚。
雨声淅淅,风声沙沙,凌岚没有说话。
贺风眼中流出意外的神色,继而高兴道:“正好,我刚走到大门口雨点就密瞭,还得返回去拿伞,忒麻烦瞭。凌岚,你带我一程,可好?”
凌岚伸手出伞外,感受著淅沥的小雨,自己都没意识到似的,阴阳怪气道:“路要自己走才好,何来带不带一说?”
“路确实要自己走,可是带人又不隻是为结伴或引路。”贺风不假思索道。
“既是行路,一不为结伴,二不为相引,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凌岚不假思索道。
“因为终究会彙入同一条道上啊。”贺风不假思索道。
凌岚不假思索:“那不一定。”
贺风不假思索:“是吗?那也不一定。”
意思越来越模糊,两人相斗嘴的意味很明显,凌岚跟他话赶话,早已忘瞭对话最开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