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翊本就被眼前的事所激,听到这话,瞬间准备和贺风开杠,“贺竹之……”
褚玉列见势,急忙插话说:“高翊,你先别意气用事,听我说。首先,我们两拨人遇见之前,我们四人根据灵气和烟岚流动的方向寻找阵眼,中途几多波折,烟岚流动方向多是带我们绕一个大圈子最后才流向某一个固定的方向,仿佛在阻挠,可是我们结伴同行后,烟岚流向一度顺畅平直,直指阵眼。接著,我们遇到那个非妖邪之身的奇怪老伯,他又明显想把我们带离阵眼,不想让我们找到。再接著,我们打晕他原路返回后,这边又先我们一步设下瞭眼前的悬棺迷障。”
高翊有点儿晕,说:“所以呢?”
“所以,针对你的不是我们,很有可能……”贺风意味深长地直视向他,道,“另有其人。再者……”
“再者,设阵之人,对我们的行踪瞭如指掌。”凌岚接过贺风的话。
贺风看瞭她一眼,“不错。”
凌岚续道:“而且,这种覆山幻阵不同于普通幻术,对自身修为要求较高,所以,在对方设下大阵后,几乎不会因自身是设阵人的缘故而对阵中人的去向瞭如指掌,那麽,很有可能……”
贺风:“设阵人就在我们身边。”
话落瞬间,忽地一刻,凌岚感觉全身一股寒意流过,毛骨悚然。
全场陷入默然,十人鸦雀无声。
高翊转身看向身后自己带著那几人,四人反应过来他的目光,瞬间开啓瞭叽叽喳喳慌忙解释模式,四人你一言我一语。
而此时,隻有一个人例外,静静地站在那裡,默然地看著这一切。
凌岚从一开始高翊一伙人出现就注意到他瞭,那人从相遇到现在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高翊确认完毕,说:“我的修为应该没有妖邪能附身或控制我,其他四人也没问题。”
宵光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问道:“高翊,一个组不是最多五个人吗?你们为什麽是六个人啊?”
这时,衆人瞬间都凝重下来。仿佛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高翊回想瞭下,说:“一开始我们五人在山林中休息的时候,遇到瞭孤身一人过来的尚辉,他也是我们碧血殿的人,我看他孤身一个人,就想著人多可以相互有个照应,就邀他与我们同路瞭。”
须臾,那个沉默的少年终于开口,冷冷道:“我没有什麽能证明我就是本尊的。”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凌岚突然开口,“大傢隻是推测,你不必在意,也不必离开。而且……”凌岚犹豫瞭一下,还是继续道,“我主观上觉得,不会是你。”
尚辉明显愣瞭一瞬,但是却并没有回身。
贺风适时开口道:“也许,隻是设阵人想引起我们内部的猜忌,或者,诱使我们脱单?”
一针见血,瞬间戳中瞭尚辉的软肋。对方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纠结地选择走瞭回来。
凌岚讶然,叹为观止。
贺风得意地对她一挑眉。
“……”
很快,贺风看向前方的密林,“迷阵就在前方不远处,即便设阵人对我们的行踪瞭如指掌,那又怎样?先过瞭眼前的幻障,然后,直捣阵眼,我到要看看,这位神秘人的庐山真面目。”
宵光:“可是,既是幻障,就必不会被武力轻易所破,那我们怎麽过眼前这片黑幽密林啊?”
宵光说的确实不错。
衆人开始往密林幽处走去,寻找其中关窍和出路。
行至高悬的黑木棺材之下,褚玉列突然大声道:“大傢快过来看。”
衆人听见后赶至棺木之下,这时才猝然发现,每个以藤条悬挂的棺木之后,赫然固定著一个与棺木同等宽度的鹅笼,鹅笼中有两隻寂然无声的大鹅,从他们一行人跑回这裡到现在,没有发出过一次声响。
褚玉列又向棺木林深处走去,须臾,他凝重道:“十个,一共是十个棺木之后固定有鹅笼。”
十个人,十口特殊的棺材,这时,衆人心裡更加确定自己行踪已经被监视的事实,一瞬间,仿佛身边人顿时变得都不再可信。
突然,高翊带来的四名人之一大声:“与其在这彼此心有猜忌,不如尝试强行破瞭这迷障,我不与你们耗下去瞭。”说完,就拔剑冲瞭出去。
聚集自身修为,一剑挥向这可怖阴森的树林,然而,并非想象中的树倒棺落,那人使出的凌厉剑光毫无攻击性地穿过古树黑棺,直直向密林深处去,这时,一道黄色结界骤然显现,堪堪将那凌厉的剑光剧然反弹。
衆人见状,猝然变色,迅速拔出佩剑抵挡那道剑光。而那位挥剑的人反应不及,被剑光重重击中,掀翻在地。
“你没事吧?”高翊第一个上前查看,见他无大碍后小心地将其扶瞭起来。
褚玉列:“看来我们确实不能以武力强行破开。”
宵光:“那怎麽办啊?”
从看到鹅笼起就一直在沉思不语的凌岚这时突然开口道:“破除迷障的关窍,会不会是在那个鹅笼呢?”
同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沉思的贺风回头看向她,其实贺风一早就有此猜测,隻不过百思之中也想不出其中的因由,这时忽然听凌岚所说,好奇问道:“何以见得?”
“阳羡书生。”凌岚一字一句道。
虽然书中的修仙世界观和现实世界观不一样,但是作者毕竟是现代人,那麽,与书中修仙界并列的凡世间的价值体系构造,很可能就自然而然代入瞭现代的历史发展世界观,所以,“阳羡书生”这个故事的变体出现在这裡是合理且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