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最终我还是找到了你!”
最后,凌书墨眼中似是有些微红,抚了抚其中一张挂在正中的《梁梦之舞》。其间字画交叠,当日解画之说,像是还在昨日。
白豌记得那次破解这画的场景,如此巧合,竟然是自己韩妙染时期和凌书墨的落款题字。
那是一种,宿命似的,远隔千里还能相见的知己缘分吧!
说自己没有感触,不觉得激动,那肯定是骗人的。
“子辰兄……”
白豌抬头,刚好看到对面人一脸温柔,轻抚着这些从前的画作物件。
突然,他心下一阵刺痛。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这辈子都恢复不了以前的记忆。甚至也恢复不了以前的才华。你会不会很失望?”
这话问的极其认真,半点从前的厚面皮也没有了。
凌书墨忍俊不禁:“你不会以为你生下来就是画圣吧?”
他笑笑,温柔的目光几乎可以看的出其中的未知情愫。
“你最开始学画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见过。你右手连笔都不会拿时候,甚至连字都认不全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的……”
青梅竹马就是这点好,该见过的不该见过的都见过。
这就是为何明明知道白豌的右手已经废了,却还坚信他的左手可以从头开始,甚至还可以回到巅峰的原因。
“我相信,你当年右手能做得到的事情,如今用左手也一样做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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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书墨看着他,温柔的语气不变,那目光中无关乎其他的相信,让人动容。
对面的白豌沉默了一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一时之间被这人的话击中,心里滚烫的不行。
接着,凌书墨告诉他。
在白豌还是韩妙染的时候,父亲是一个落第秀才,母亲是豆腐坊的老板娘。全家的寄托都在他考科举这件事情上。
韩妙染七岁的时候就和凌书墨读的同一家书院,原是个调皮捣蛋,胡说八道,逃学也不爱做功课的小子。
后来,他的父母在一次探亲船难中去世,他便从此惧水不再乘船,甚至性情也开始大变。
韩妙染不再考科举,跟着凌书墨拜了李思蒙为师,开始学起了丹青。成了一个饱读诗书,擅长书画的翩翩人才。
后来的事情,什么宫廷画师,画圣乃至失踪身死,这些事情白豌也就都知道了。
过去,算是已经过去了。
白豌知道自己真的算是个无亲无故的人,多亏有子辰兄这样的知己好友念着记着,堪称难得。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韩妙染之后认真了解的过去。
除了失踪的那半年。
其他的……
都是平常,且毫无半点惊心动魄波澜的人生。
白豌先是觉得有些感慨,然后立刻恢复了厚脸皮,笑的很是醉心:
“子辰兄,我觉得幸好我又遇见了你们。不然,我不定在什么地方吃喝嫖赌,又怎会成为画师?”
死去,不重要。
死了,没人记得,那才是真的死了。
如今,五年过去,能记得韩妙染的又有几个人?而那些画,寻常人也不会记得。
凌书墨知道他感慨什么,只静静的看着他。
白豌的眼中墨色如漆,衬着笑意,容貌越如月如星。
因为遇到了凌书墨和洛文祺,他找到了从前喜欢做的事情,这是比他收了一百个小弟还要高兴的事情。
“那……你还想画出天下第一图吗!”凌书墨怔怔的看着他。
白豌皱眉,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些热血,脱口问:“会不会那失踪的半年,我已经画出来了,只是我不记得了呢?”
凌书墨心思沉重的看着这人,心下凄然。
若真是如此,那你一定画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东西,才会招致断手之痛,失忆之难和杀身之祸,连亲朋好友都不得告知……
甚至要避开所有的人,一个人出去采风绘制,孤苦独立,连他都不告诉……
“阿白,我明日带你去了禅大师那里问问,或许就可以知道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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