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oga情热期还能怎么过?五年了每一次不都是那么过的。”雪莱冷笑了一下,“把嘴闭上开你的车就是了。”
&esp;&esp;伊雷被这句话堵得有点恼火,车开出去三分钟后,他重新开口。
&esp;&esp;“所以你当了五年的oga了,知道情热期是怎么回事、有多危险,为什么还要上奉献日名单?你不知道被选进名单的oga会被强制情热?凭你的人脉关系就算出不了城,撤个名字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esp;&esp;“我不知道会被强制情热!”雪莱烦躁地说,“我以为这些人起码会有基本的道德,至少也应该是你情我愿。而且oga自愿奉献身体,alpha至少也应该是感激的态度才对。所以我以为参加奉献日活动至少能获得一个跟外城alpha进行谈判的机会,我怎么会想到一进门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被注射了药物?”
&esp;&esp;伊雷转过头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没忍住从鼻腔里“嗤”地一声笑出来,“大少爷。真不知道这五年里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esp;&esp;“闭嘴开车。”雪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音。
&esp;&esp;伊雷也懒得再关心这个不谙世事的oga少爷,脚踩了一脚油门,把目光放回车前的道路上。-
&esp;&esp;虽然在心里觉得雪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少爷,但伊雷这几年一样没怎么出过朗赛的城区。
&esp;&esp;alpha几乎在任何地方都拥有一定的特权,就连beta想出城都需要一大堆的证明文件,但alpha不需要。
&esp;&esp;凭借那块散发着攻击性味道的腺体,alpha几乎能自由出入任何地方。
&esp;&esp;但伊雷没什么地方想去,也没什么地方必须要去。每天得过且过地活着,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esp;&esp;从南特北出发,要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下一个人类聚居区。在这两个多小时的公路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
&esp;&esp;天空像一大块刷洗过的玻璃,湛蓝澄澈,白云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向地平线移动,太阳在缓慢节奏中平稳地朝西边坠落,散射的余光映在大地上,将他们的车拉出一道瘦长的影子。
&esp;&esp;路边依稀能看到几片完全荒芜的农田和早已破败的房屋。
&esp;&esp;五年前这里还曾经是一处村落,有人居住,有人种田。但现在已经丝毫没有了人类的气息,跑车靠近的时候,有几只山麓从里面匆匆逃跑。
&esp;&esp;要是他们下车查看,说不定还能在田地里发现几具人类的骸骨。
&esp;&esp;伊雷想起两年前看到的一则报道数据,说真正死于陨石辐射的人类,其实只占总死亡人口的60。剩下的那40,是死于灾难降临后整个社会制度的崩溃。
&esp;&esp;失业、饥饿、疾病、抢劫、斗殴……政府倒台,法律形同虚设,医院不再运营,警察不再执法,互联网崩溃,所有电子设备在一夜间失灵。
&esp;&esp;像这种公路边的小村落,更是人类社会的死角,像一座孤岛,只能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孤零零地等待死亡。
&esp;&esp;蓝天白云和破败的屋子,组成了一幅残忍但美丽的图画。伊雷不懂摄影,但他觉得如果把这一幕拍下来,估计会得个什么奖。
&esp;&esp;只可惜在现如今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了这种叫摄影师的职业。
&esp;&esp;很快,夕阳的一角就沉进了地平线下,夜幕渐渐降临,伊雷把电台的声音关小。
&esp;&esp;他发现雪莱始终睁着眼睛,尽管两个小时里没说一句话,那双好看的眼睛却一直望向窗外,好像透过空气在看另一个世界。
&esp;&esp;他的眼睛发红,仔细一看还能看见眼球里的血丝,明显是没怎么休息好的样子,然而这么长时间里却一点要休息的意思都没有。
&esp;&esp;“我有五年的驾龄。”伊雷忽然说,“轿车五年,摩托车八年,客车三年。尽管灾后没摸过车了,技术也还是很熟练的。”
&esp;&esp;“什么?”雪莱转头看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esp;&esp;“所以我不会突然出什么事故的。”伊雷说,“你累了可以休息一会。”
&esp;&esp;“少爷请下车。”
&esp;&esp;雪莱没应声。伊雷的眼睛看着路面,以为他多半已经睡着的时候,后者又忽然开口。
&esp;&esp;“五年驾龄,那你是十年前拿的驾照?”雪莱的语气里有一丝疑惑,“你今年多大?”
&esp;&esp;没想到大少爷沉默半天是在想这个,伊雷差点笑出声。
&esp;&esp;“你看我像多大?”他忽然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esp;&esp;没想到雪莱还真的转过头,观察起伊雷的侧脸来。
&esp;&esp;“你的记录上写着你是2024年出生的,也就是今年28岁。”雪莱说,“但我不觉得这是你的真实年龄。”
&esp;&esp;“为什么?”伊雷勾起唇,“因为我看着比28要老吗?”
&esp;&esp;“不是。”雪莱说,“因为我不觉得你是会在档案上写实话的人。”
&esp;&esp;伊雷愣了一下,笑了出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把这个问题反丢了回去,“你呢?”
&esp;&esp;“我什么?”
&esp;&esp;伊雷看了雪莱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的oga老板总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就好像灵魂飘在离躯壳很远的地方,经常来不及回来。
&esp;&esp;“年龄。”伊雷说,“当然了,要是你们南特贵族觉得这算隐私,不说也——”
&esp;&esp;“31。”雪莱说。
&esp;&esp;这回轮到伊雷卡壳了,他踩了一脚刹车把速度降下来,猛地转头上上下下地把雪莱打量了一遍。
&esp;&esp;“你在开玩笑吧。”
&esp;&esp;“没有。跟你开这种玩笑对我有什么好处?”雪莱的声音有点疲倦,听着确实不像有开玩笑的心情。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