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笑靥盈盈地接下那颗金豆子,赶紧招呼着小厮将人擡进去,并向宝月保证,定会用最好的药救活这位伤者。
宝月目送那男子被小心翼翼地擡进医馆后,最后叮嘱了一句:“人醒了,就去悦心酒楼对面的客栈告知我们。”
医师连忙记下。
一百金
一番折腾后,两人重新回到客栈,交换查到的线索。
裴璟去了谢府的书房,用複刻术複制了一份资料,包括户籍、账本、婚书
“谢老爷名唤谢勇,今年不过而立之年,来自潭州的一处小镇,家中原本是务农的,十年前来到这主城经营了一家酒楼,生意如日中天,在三年前娶了潭州太守的嫡女,文淑宁。”
听起来和酒楼小二说得差不多。
“书房里的东西也无甚异样,只有账本里的这处,有些奇怪。”
裴璟在账本中指了一处。
“这酒楼每月的奴仆支出竟如此多?”宝月惊讶地翻看账本中收入支出。
“你那边查到什麽?”裴璟询问宝月这边跟着文淑宁后的情况。
宝月将看到的依次道来,包括文淑宁呆滞的目光、满屋子的佛像和一直重複的那句话。
“她一直重複着一句话:”
“愿夫君万事顺遂。”
一切事情在合情中又透露着不合理,每一条线索背后似乎都在隐藏着一些问题。
“还有一点是我刚刚想到的,那十座金山佛像里,没有月老像。”宝月继续说着自己的疑惑,“这姻缘寺不是他们情意的起始吗,文淑宁却唯独没有将月老像放在房中,难道是城中姻缘寺已有供奉,她便不再多放。”
宝月想起那一屋子带着诡异的佛像,内心又颤抖了一下:“如此看来,这一段被潭州人们口口相传的美事,远比看起来的有故事。”
如今,已有的线索就这些了,谢府和酒楼也没有明显的异样,请愿铃也并未再响起过,下一步该如何做?
裴璟沉吟片刻,道:“不如去事情的看看。”
“你是说姻缘寺?”
裴璟颔首:“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姻缘寺也已关门,我们明日早上去。”
“好。”
宝月到入睡时,都在想这事。
脑中时而划过谢勇憨厚的脸,时而划过文淑宁呆滞的眼神,时而划过那十座佛像。
光怪陆离间,她又被拉回了前世的那场火海,受了致命一剑的她仰面躺在地面上,看着宫殿屋顶的华丽花纹,在眼前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归于黑暗
裴璟早上看见宝月时,就瞧着她眼底下的乌青。
“没睡好?”
“嗯。”宝月半眯着眼,晃着脑袋昏昏欲睡,却还不忘拿出药膏递给裴璟,将自己的手腕递过去。
裴璟微微撩开她的衣袖,取了点药膏涂抹在伤口处。
面前少年的脸与梦中的脸逐渐重合,只不过如今的裴璟少了些戾气,多了些耐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少年不一样的认知,宝月脱口而问:“裴璟,你会杀我吗?”
“怎麽,你做错什麽事情了?”裴璟似乎已经习惯了宝月有时的语出惊人,头都没擡地回答她。
若她没做错什麽,但如果如果她的家人做错什麽了呢?
但她也不想问了,毕竟前世的结局摆在那里,帝都被冠上罪名,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