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跟上宝月之时,就听到宝月淡淡道:“仙族世家这规矩是该破一破了。”
迟子叙笑道:“我也看不惯这仙族世家规矩已久,清水城毗邻长岭城,上官家仗着自己五大世家的身份,对长岭宋家压制已有数百年,在下一直觉得我宋家并不比上官家差。与二公主所说的&039;登世家之顶&039;之愿,其实不过是想要改变如今这局面。仙族世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破不立。”
“好一个&039;不破不立&039;。”宝月赞扬地看向他,不愧是能够被她太子哥哥信任的人。
她从储物镯中拿出一块金玉牌子,丢给迟子叙。
迟子叙赶紧接住,握在手心,见金玉牌子上刻着一个一弯月亮。
“盯着上官家,有事就用这个牌子去江南虞家找名唤金衣和银屏的仙侍。”
这意味着迟子叙得到了帝都的信任,拿到了与帝都联系的机会。他握紧金玉牌子,道:“遵命。”
处理完迟子叙的事情,天已经黑了,快到她和玉满约定的时刻了。
宝月脚尖御风,身形隐蔽地悄悄离开花神殿。
在最后离开的瞬间,她朝花神殿看了一眼,眼底深深看不出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情很糟糕。
可能是因为宋临羡,可能是因为上官海棠,也可能是因为……他。
少年在她耳边说的那声“别躲我”,就算她想要假装醉酒忘记,却还是在自己耳边一遍又一遍响起,如同消不散的鬼魅一般折磨着她的心智。
宝月最后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离开。
深渊魔气带来的那场梦境点醒了她太多,这些事情在她心中如同随时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每时每刻点醒着她要清醒。
她必须完成这些事情,还前世帝都一个清白。
宝月赶到长岭城南边时,月亮已经悬在了空中。
她顺着玉满给她留下的痕迹,一路来到一个破败的宅子前。
这处应该是许久未有人住,四周也空寂无人,玉满倒是选了一个好地方。
一推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呜呜呜呜”的声音。
玉满托着脑袋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灵气压制着面前之人的动静。
暮影嘴巴被禁言术封住,身上捆着一道缚仙锁,衣服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就被人揍了一顿,但嘴里还是坚强地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对着玉满骂骂咧咧。
听到有人进来,他转头正打算继续骂骂咧咧。
但一看到宝月之时,瞬间没了声。
“主子!”玉满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到宝月面前邀功:“属下将他带来了,没有人发现。”
“做得很好。”宝月毫不吝啬地夸奖她。
换到宝月坐在他面前的时候,暮影彻底一声不吭,但眼睛里却也没丝毫畏惧,在宝月打量他的同时也打量着她。
一道卷轴出现凭空出现在宝月面前,宝月打开它,对着卷轴上念道:“暮影,原平水暮家人,千年前仙族五国之争时,全家站队东瀚国时被北渡国灭族,只剩你一人,被帝都收留,后因实力出衆被留在了督查司,现为督查司副司长,是吗?”
暮影点头。
“玉满,解开他的禁言术。”
暮影感觉嘴上一松,禁言术被解开,立马语气冷冽道:“没想到帝都二公主是如此强横跋扈之人。若是二公主对我此前试言线一事不满,那就尽管直接杀了我,给个痛快!”
今日被叫了一日的公主,宝月总算是有些找回了当年在帝都做公主的感觉。
“哦~还有试言线,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暮影一顿,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你把我抓来做何事?”
宝月歪头一笑:“给你升职的机会。”
手一挥,暮影身上的缚仙索被解开,暮影顺势站了起来。
这走向,怎麽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帮我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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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影问道:“何事?”
“找到叶宴澈与帝都之外的人勾结的消息。”
“什麽?!”暮影高声讶道,“叶司长怎麽可能会与帝都之人勾结!?”
旁边的玉满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叶司长对主子那麽好,怎麽可能背叛帝都。
对啊,他怎麽可能啊?
宝月闭了闭眼睛,脑中划过从小到大与叶宴澈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宫中相遇,到依依惜别,再到不定时在江南收到的小玩意儿,一幕幕如同浮光掠影般闪烁在脑中,最后定格在男人居高临下俯视她,毫不留情地将她的魂灯捏碎。世间知道她身上有魂灯的人不过寥寥,她还记得她当时极其喜悦能够交到一个朋友,就忘记了父帝对自己的叮嘱,将魂灯一事告诉了叶宴澈,没想到这最终会成为他杀死自己的最后一击。
从梦中醒来后,她的恨意就达到了顶峰,不仅是为自己,还为前世在浴血奋战的帝都之人。她很想直接沖到他面前质问他为什麽,但是她不行,帝都的危机如今还隐藏在暗处,她不能打草惊蛇。
暮影回过神来,眼里带着警惕:“我为何要信你,我与叶宴澈共事数百年,他不可能背叛帝都。二公主长年不在帝都,凭借一张口就可以颠倒黑白,我凭什麽信你。”
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步子还未踏出一步,就听到背后传来淡淡一声:“就凭我才是帝都之人。”
暮影突然感到身体一滞,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支撑在地上在不至于狼狈扑倒在地。
明明没有遭受任何仙术,他的灵魂却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禁锢住,正在一点一点地掐紧他,让他浑身紧绷,冷汗直冒,感受到灵魂即将破碎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