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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看月夕气冲冲地从大殿里出来,赶忙迎上去,小声问:“公主又和皇上吵架了?”
“没吵,人家开心着呢。”月夕说着,冷着脸,自顾往前走开。
春儿看着她,很是惴惴不安,连忙跟上。
“公主。”她苦着脸,“我们就要回去行宫了,你有脾气可千万忍着,别让皇上一个不高兴,又把我们拘了起来。”
“知道了。”月夕说罢,将那蔷薇递给春儿,上了步撵。
“哪儿来的花?带回去养着?”
“找地方扔了。”月夕冷声道。
当夜,月夕又做了许多梦。
她梦见慧园里里外外都装点成了红色,赵福德喜气洋洋地跟她说,皇上今日大婚,公主记得来喝喜酒。
月夕吃一惊,赶紧跑出慧园去看,只见永明宫前铺着长长的红毯,皇帝正牵着一个女子步入宫中,而后宫门紧闭。
她一着急,骤然醒了过来。
周遭昏暗,只外间一盏萤灯,窗外传来虫鸣和细雨声。
她坐起身来,烦闷地揉了揉头发。
她究竟在做什么?
为何发脾气,为何要带走那朵蔷薇,皇帝又要如何想她?
这几日,为何想起皇帝就心头乱跳?莫非是入戏太深,把自己绕进去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拍了怕自己的脸,心里疾呼,让自己清醒,关键时候可不能犯诨。
想起白日里的事,月夕其实有些后悔。
莫非窦凌霄真的上身来了,连累她做事也变得冲动起来?
她忽而想起了自己说的话,
——你要是喜欢一个人,眼里便只会有他。满世界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月夕愣在当下,
自己当真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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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回行宫还有两日,春儿和棠儿待会回苕华宫收拾细软,月夕一人在珍禽园里麻木地喂鱼。
从昨夜起,她强迫自己什么也别想,等熬过去这两日,就好了。
可偏生有人要给她添乐子,护门太监来禀,季女史来了。
她瞥了那小太监一眼,问:“过去有人来,不是径直打发回去的么?”
那小太监反倒给月夕问的愣住了,讪讪道:“奴才以为公主需要人解闷,故而问一句。公主若不愿意,奴才这就打发回去。”
“罢了,你这才打发,别人不就说我不乐意见了么?又给我添污名。带进来吧。”
小太监赶紧称是。
不多时,便看见小太监领着季窈进来。
季窈的身形修长,步态舒展,一看就是跟人学过的,
她含笑着行至跟前,对月夕做礼。
“不必多礼。”月夕道,“我还以为你又做了汤,来给我送些。”
季窈笑了笑,道:“公主若是想喝,我明日就为公主做来。”
月夕也淡笑,指了指跟前的石凳,让她坐下。
“来见我何事?”她问。
“太后说,公主一人待在慧园里,颇是寂寞,从前皇上常来跟公主说话,让我有空也来陪一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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