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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月光,朦胧的玉盘悬挂在院子上方,银色的光辉朦胧洒在地上,不用提灯笼也能瞧见脚下?。
白?明霁回到院子,金秋姑姑和素商正伸长脖子候着人。
知道?娘子每回与大爷碰上,准不会平静,金秋姑姑见她面色不太?好,倒了一杯果?子茶给她,劝道?:“娘子过好日子,比什么都强。”
白?明霁没吱声,望屋内看了一圈。
没见到人。
八成入宫还没回来。
有些累,白?明霁去了净室,洗漱完躺去床上,睡前交代金秋,“人要是回来了,就让他进?来。”
盖上被?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一会儿梦见母亲一人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在最后一年的光景里,母亲的面容眼见的消瘦和憔悴,总喜欢一个人望着院子里的秋雨,眉头紧皱,似乎整日都在发着愁。
一会儿又梦见了阿槿,梦到她躲到柱子后,看父亲把三娘子举起?来转圈,见到两人欢笑,也跟着偷偷笑。
画面一转,突然见到父亲正与祖父说着话,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回头朝她的方向望来,看到她后愣了愣,皱眉唤道?:“阿潋?”
声音彷佛一瞬落在耳畔,白?明霁惊醒过来,转头看了一眼直棂窗外漆黑的天色,应该已到了半夜,外屋的一盏灯还留着。
身旁的位置没人,想必不会回来了。
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这回她又梦到了孟挽。
梦到自己满手鲜血,抓住她问:“为何要害母亲?”
孟挽突然笑了起?来,如同疯了一般,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你?外祖父说我错了,你?母亲也说我错了,我没错!错的是他们!”
醒过来,已经天亮了。
见她额头出了薄汗,金秋姑姑忙拧了帕子,上前替她擦拭,“姑娘发噩梦了?”
白?明霁揉了揉头,淡然道?:“春季里梦多,魇了一回。”
金秋伺候她洗漱。
刚穿好衣裳,素商便跑了进?来,立在门槛处,目光愣愣地看着白?明霁,“娘子,大爷,大爷他……”
见她结巴了半天,金秋姑姑没忍住,“大爷怎么了?”
素商嘴里的话,终于蹦了出来,“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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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安静下?来的白?府,过了一个晚上,又成了一锅粥。
院子里到处都是哭声。
白?明霁赶到时?,书房外已经挤满了人,白?老夫人,二夫人都到了,只见中间的空地上,几个小厮已把人从屋里抬了出来。
脖子上的一道?勒痕,成了紫色,触目惊心。
不知谁拖着哭腔道?了一声:“大爷自缢了。”
三娘子情绪崩溃,作?势要往上扑,“父亲……”
身旁的老夫人突然转过身,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啪——”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脸上,打?完了人也颤抖了起?来,指着她骂道?:“一个妾,一个妾养的,竟把我白?家祸害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