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踩过点,疯老头选择最偏僻的一条小路,熟门熟路地直奔婴儿所在的内室。
当时薛衍携夫人招待宾客,内室里只派了两个丫鬟看顾着,不是不重视女儿,而是不认为有人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将军府偷孩子。
这个疏忽,让薛衍在以后的十几年里都生活在深深的自责中。
疯老头将在襁褓中睡得正香娇娇软软的小婴儿抱在怀里,留下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此女命格清奇,十六岁之前刑克至亲,不得养在府内,十六岁之后,旺夫旺子旺家人,今日把她带走,待十六年后定安然无恙归还。
遂,强行抱走。
正如来时那样,疯老头消失得也非常快,眨眼的功夫便如残影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甚至连薛衍这个武功高强的人都没能把他抓住。
薛家女被疯老头掳走后,薛家所有的府兵都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皇上更是大雷霆,当着他跟皇后的面,抢走了将军府上的孩子,让他颜面何存!
于是派出锦衣卫四处捉拿疯老头,可经过数月地毯式的搜寻还能,疯老头就像凭空消失了般,再无踪影。
薛家上下将楚秦国翻遍都没能将她找回来,薛母灵钧长公主自此卧病不起,整日以泪洗面。
“原来我不是被师父救回来的,而是被偷来的。”
薛软软听完师父说的话后,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偷人家的孩子,还真像老头能干出来的事。
难怪老头这些年来一直不肯出谷,实在没有粮食了才拿着药草去附近的山民家换些吃食,再远的地方就不敢去了。
记得小时候不懂事,辨材识药,背药名药效,错一个字都要被戒尺打手掌心。
原来师父是将功赎过,戴罪立功,给自己留退路呢,万一被抓到,就挟天子以令诸侯,拿将自己教育得很好当救命符。
不得不说,师父果真是只老狐狸,深谋远虑。
“咳咳什么叫偷,那是抱。”
灵虚子语气心虚地纠正薛软软的用词。
“有区别吗?不都是被您抢来的。不过徒儿不得不佩服师父您的勇气,敢去镇国大将军府上偷孩子,还真是嫌自己命太硬。”
薛软软仿佛在说别人般轻描淡写。
她并不责怪师父把自己从将军府里偷来,反而感到很庆幸多了个嘴硬心软的好师父,教了自己一身的医术毒术。
想到镇国将军府内戒备森严,还有很多武功高强的士兵把守,不禁为老头捏了把汗。
万一被将军府的叔叔伯伯们误伤到怎么办,这老头做事真不靠谱。
“倒也没区别,你但凡有为师三分胆魄,早就出谷了。”
灵虚子昂着脑袋,颇为自己当年做的事感到骄傲。
不是他吹,能从镇国大将军府上把人家的孩子抢走,这么多年还没被找到,没点实力是不行的。
他就是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人。
“哼,徒儿这些年跟着您学习医术毒术蛊术,整日跟毒蛇、蜈蚣、蟾蜍、斑蝥等毒虫打交道,胆量有几个能比得上。”
若说别的还好,可说自己没胆魄薛软软表示不服,据理力争。
“还不是为师教导得好,只是自你学医以来,谷中的小动物们可就惨咯,经常被你拿来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