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朝颜的模样后,有人咦了一声:“错了,不是那魔头。”
朝颜听见,立刻反应过来,敢情这些一上来不由分说就打人的家伙找错人了。
原来修真界也有蛮横不讲理的家伙,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就奇了,”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上前几步,狐疑地打量朝颜,“妖气明明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朝颜耳中听着他的话,眼睛却瞟向白袍青年手里拿的雪色长鞭,确定刚才就是他出手伤人的。
白袍青年看看朝颜,又看看旁边的庆梧,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手中的长鞭随即擡起,鞭梢指向朝颜,厉声喝问:“那魔头藏到哪里去了?快点老实招来!”
朝颜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什麽魔头?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啪!”
一声脆响,白袍青年手里的长鞭抖开,击中朝颜身畔溪石,半人高的溪石应声而裂,在飞扬的尘屑中碎成无数小块。
“少装蒜!识相的话快点告诉我那魔头的下落,本公子就免你受皮肉之苦,否则就要你……”
“哈哈哈!”
白袍青年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笑声打断了,他有点气恼地瞪着正捧腹大笑的朝颜:“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我是笑你啊,小伙子,”朝颜站起身,笑嘻嘻地拍拍青年的肩膀,在他肩头留下几个灰扑扑的指印,“做事别太沖动,三思而后行,比如现在,你凭什麽就认定我认识你口中所说的魔头,知道他的下落?”
“哼哼,妖人诡计多端,能骗的过别人,却骗不了我,你既跟妖怪厮混,”白袍青年指指旁边缩成一团的庆梧,接着说道,“身上又带着那魔头的妖气,故意引我们追错方向,放魔头逃命,不是那魔头的同伙又是什麽?”
“就凭这些就能断定我是魔头的同伙,未免太牵强了吧?”
“不然呢,你为什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那魔头刚一逃出无回山,你就出现在这里,哈哈,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早就串通谋划好了,是不是?”
白袍青年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掌握了全部事实,得意洋洋地看着朝颜。
无回山,魔头,逃走这些字眼听在朝颜耳中,他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之前吃抄手时那老板说的关于无回山中大妖怪的故事,以及自己看到的那些奇异的一闪而过的黑光白光,难道那些光芒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逃走时发出的?
“你说的魔头,可是那个无回山下的妖怪?”朝颜问。
“明知故问,哼!”白袍青年冷哼。
“那魔头之前确定是被你们关在无回山下的了?”
“不错。”
“我听说那魔头可是非常邪恶,嗜血如命,吃人只拣细皮嫩肉的,”说到这里,朝颜停了一下,目光意有所指地在白袍青年身上转一圈,“那麽你们一定派不少人在看守他了?是不是?”
“那是自然,对付魔头还要客气吗?”
朝颜眼带笑意,目光慢慢从围住他们的衆人身上滑过,一字一句地说:“这就对了,要我说的话,既然是守卫森严的魔头,没有内应的话,怎麽能轻易逃脱?一定是你们中间有奸细,跟那魔头串通一气,里应外合……”
朝颜这番话一出口,在场的数人俱都心中一惊,定力好的能忍住不去看同伴的脸色,定力稍差些的已经开始左顾右盼,互相交换眼色了。
“胡说!”
白袍青年怒气沖沖地打断朝颜,“一派胡言!我们之中怎麽会有奸细?简直瞎扯八道!”
朝颜见那白袍青年发怒,笑的更开心了:“哎呦哎呦,我只是说说而已,这位少侠何必着急?我说,你该不会是被人说中了心事,因此恼羞成怒吧?”
眼看白袍青年手中长鞭再次扬起,就要向自己打来,朝颜急忙后退几步,摆着手说:“我开玩笑,玩笑而已,别当真啊!”
白袍青年急得面红耳赤,就要发作的时候,有人及时喝止了他:“玉麟,退下。”
白袍青年恶狠狠地瞪着朝颜,不情不愿向后退开几步。
“这位小公子了不得,口才极好啊。”
一人越过人衆,从后走出,白袍玉带,跟那个叫玉麟的青年款式一模一样,甚至模样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这人年纪大些,气度也更沉稳庄重。
“衆所周知,无回山那魔头跟我们无极仙宗仇深似海,当年围剿魔头时,本门一马当先,以至于有四位长老在那场战役中陨落,因此,本门中人绝无可能跟那魔头沆瀣一气。”
他话音刚落,周围立刻有人附和:“白宗主何必解释,我们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白宗主吗?”
“对呀对呀,无极仙宗不会有叛徒,白少主那就更不可能啦。”
“是呀是呀,谁不知道白少主法力高强,嫉恶如仇,怎麽可能跟妖邪同流合污呢?”
“就是,像白少主这样仪表堂堂的少年英侠,怎麽可能做出那种事?”
……
朝颜听出来了,眼前这位姓白的是什麽无极仙宗的宗主,看衆人溜须拍马的殷勤劲儿,这无极仙宗应该还是这个世界里一个颇为重要的大宗门,而那个白袍青年白玉麟,被人叫做少主的,多半就是这位白宗主的儿子,仙宗未来的继承人。
“所以说,空口无凭,你们既然没人跟那魔头私下密谋放他逃走,那我更是从没见过什麽魔头,更不知道他的下落。”
“那你身上的妖气是怎麽回事?”白玉麟还不服气。
“我身上有妖气吗?我不知道啊。”朝颜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