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立刻按住他手,说:“你这孩子,天天谢谢来谢谢去的,也忒有礼貌了,要谢也是叔该谢你,这是叔请你吃的,不要钱。”
“啊,为什麽?”朝颜有些疑惑。
“什麽为什麽,昨晚要不是你们,咱们整个村子都没了,这点儿吃的算什麽。”
“哦,那个呀,”朝颜笑笑,“斩妖除魔嘛,是我们应该做的。”
“唉,昨晚看你们几个把那妖怪引走,大家伙儿都挺担心,我当时就说,”王叔双手叉腰,嗓门提高不少,“沧浪派可是正宗的仙家门派,那名头也是响当当的,几位道长在山上修炼那麽多年,本领高强,铁定不会有事,你看,可让我说中了吧?”
王叔得意地笑,朝颜嘴里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心里却大叫惭愧,昨晚如果没有元臧帮忙,自己铁定回不来。
说起元臧,元臧呢,不会还没睡醒吧,等会儿去看看好了。
“另外,小道长,大伙儿还托我问你个问题,”王叔说,“昨晚那个妖怪怎麽样了?还有,我们村前怎麽多了座山?”
“这两个问题其时是同一个,只有一个答案,”朝颜说,“昨晚那个妖怪已经死了,它死后变成了这座山。”
“真的吗?”王叔吃惊地瞪大双眼,“道长你把妖怪杀了?”
“不不不,”朝颜摆手说,“不是我杀的,是元……”
名字出口一半,才想起地虬好像也不是元臧杀的,自己昨晚只是听元臧说了句地虬死了,尸首化山,其实根本不知道地虬真正的死因。
“不管怎样,死了就好,”王叔吁了口气说,“这下大伙儿就放心了,省的每天提心吊胆,担心妖怪再回来。”
“放心吧,回去跟大家伙儿都说说,妖怪绝不会再来了,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就成。”
“成,那可真是太好了,多亏有道长,谢谢你们啊!”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送走王叔,朝颜去隔壁敲元臧的门:“元兄,元兄,你起来了吗?”
屋里脚步声响,元臧打开门,朝颜招呼说:“有吃的,你吃过早……午饭没有?一起吃点吧。”
“不用,我中午吃过了。”
元臧之前从没吞过别人的妖丹,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妖丹,对方还是实力不容小觑的地虬,一时居然难以完全融合地虬的妖丹,他正在房内运功,却被朝颜给打断了。
“哈!吃的!”
被香味吸引过来的庆梧越过小院的竹篱笆,翻开食盒,看着里面的点心大流口水。
朝颜把他的脑袋推开:“往边儿挪挪,你口水都要滴上来了,你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庆梧嘿嘿笑着说,“可我又有点饿了。”
“大家一起吃吧,这麽多我自己也吃不完,元兄,你也来吃点,你脸色好差,昨晚肯定累坏了吧。”
“对呀,元兄,”庆梧嘴甜地喊着,“快来尝尝,王叔的厨艺可好了!”
盛情难却,元臧无奈,只好出来跟他们一起吃。
“师父呢?”朝颜问庆梧。
“出去玩儿了。”庆梧很自然地说。
朝颜给元臧夹一只炸的金黄的糯米鸡,说:“你尝尝这个,王叔做的可好吃了,里面的菌子还是在沧浪山上采的呢……”
提起沧浪山,朝颜和庆梧都不由的默了默,虽然说是要重建新沧浪派住新房,但是,在老房子里居住的日子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少快乐时光,不是简简单单说忘就能忘记的。
大概是感觉到气氛有点沉重,元臧问朝颜:“你準备把沧浪派建在哪里?有什麽计划吗?想建成什麽样的?”
一连三个问题,直接把朝颜给问懵圈了,他昨晚是答应庆梧要重建宗门,可是具体该怎麽做,其实心里半点谱也没有。
“哈哈哈,这个我还没想过,回头得好好研究研究,元兄,多谢提醒。”
顿了顿,朝颜又说:“元兄,这个称呼听着怪怪的,要不以后我管你叫元哥好了,你多大了?我叫你哥合适不,可别到最后我年纪比你还大。”
“师兄,你想什麽呢,元哥肯定比你大,我们妖族光修炼成人都要好多年的,”庆梧说,“我说的对不对,元哥?”
元臧眸光微沉,想起自己过往数千年风光无限,所向披靡的时光,按自己的年纪,就是他们管自己叫老祖宗他都嫌叫的小了,想不到现在居然沦落到和这只不入流的肥鸡妖称兄道弟了。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元哥,等会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转转?”朝颜问,他隔着篱笆看到不远处有人在修房子,自己还担负着重建宗门的任务,先去看别人怎麽建房子的,取取经也好。
“你背上有伤,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我那都是皮外伤,没事的,而且,我刚才起来时看了看,都好的差不多了。”
自从误食那枚仙果之后,不但力气大了,跑得快了,连伤口的愈合速度都变快了,这技能真是超级实用,让人想起来都忍不住心情愉悦。
朝颜这边心里直乐,元臧那边却唏嘘不已,他的妖丹啊,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拿回来。
就在这时,两个圆圆的脑袋从篱笆缝隙中钻了出来。
其中一个头戴草环的嚷嚷着:“庆梧,你到底在干嘛,还玩儿不玩儿了?”
原来几个孩子在捉迷藏,庆梧玩到半截儿,看到吃的忘记一切,把找人的任务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玩玩玩!”庆梧连声答应,顺手捏只米糕,边咬边跑。
戴草环的少年眼珠骨碌碌一转,不经意扫向坐在桌边的元臧,当即吓的大叫一声:“妈呀!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