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中国的除夕,莫斯科和中国有着个小时的时差,傍晚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通过电话都能听到国内热闹的鞭炮声。
中国的同学们凑在一起看春晚,安德烈和达里克也跟着凑热闹。
作为清一色中国人的楼自然成了大家欢聚的主场。
小星的寝室里又搬来个新来的女孩子。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安德烈原来对东方人有脸盲症。
他能认出来的中国女孩,只有小星,金丽,秋思,李白玲,苗苗和子梅。人一多他就开始分不清谁是谁了。他还经常把越南人,韩国人和中国人弄混。
我现在有点理解,他和东方人打交道的困惑在哪里了。
而且,秋思,子梅,李白玲就是他的模版。
我一问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说像秋思,像李白玲或是像子梅。当我见到他描述的人我就向安德烈抱怨——她们哪里长的就像了,差别大了去了!
在安德烈眼里,这三个人就足以涵盖全部他见到的中国女人的外貌了。他告诉我,他用了很长时间才把金丽和李白玲分清楚。
小星和子梅他知道她们是两个人,可是在安德烈眼里她俩是长得酷似的两个人。
所以,和我们记住同胞的脸不同的是,安德烈主要记住的是中国人的体态:高矮胖瘦,也难为他了。
他说小星屋里那两个新来的女孩长的一样。
我一看除了身材差不多,几乎没有相同的地方。
可是安德烈说,他们就是长的一样,一样的身材,一样的肤色,一样颜色的头和眼睛,一样的脸型,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嘴。
我和他讲了半天她们的区别,安德烈最终同意了我的说法了:
——“你说得对,琳娜!我看出来了,她们长的还真不一样,一个好像比另一个高一点!”
我崩溃了!!
不过有的时候他居然很快就能分辨出哪个是中国人哪个是越南人,我还奇怪呢,这时候难道他的观察力又好了?
后来,安德烈向我解释,他根本不是从长相上分辨出来的,是从说话的音习惯上分辨的。中国人的音和越南人有很大区别。汉语的舌尖音比较多,而越南语的鼻音较重。
看完春晚,我们上楼,我和秋思说在国内时,每次看完春晚都觉得好困,可是在莫斯科就不困了。
我意犹未尽,问秋思你们还有什么活动?
秋思没说话。达里克回答道:
——“我继续陪秋思过节,让安德烈也陪你好好过个节吧!”
说完他向安德烈眨眨眼睛,搂着秋思回自己屋里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想,这个达里克真是讨厌!他怎么这么会让人扫兴。
安德烈好像看出来我的不满一样,在我耳边说:
——“咱们也不理他们!”
坐在寝室的床上,我眉飞色舞地给安德烈讲着中国春节的习俗,他静静地听着。
等我自己觉得有些困倦了,我下逐客令了。
安德烈凑到我面前,两眼亮地盯着我的眼睛,低声地说道:
——“我不想回去!”
——“你不回去,那我们怎么睡呀?”我不解地看着安德烈那奇怪的眼神,笑着问道。
我想安德烈也许误会了我的话。他哗地一下,脱下了他那件黑色的半袖衫,雪白的上身展露在我的眼前。
我惊讶地看着他,叫道:
——“安德烈,你干什么?”
我想我的反应也让安德烈有些没想到,他停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他凑到我胸前盯着我的眼睛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我生气了,向他大声地叫喊着。
安德烈撤回到椅子上坐下,双肘支在膝盖上,他双手攥着着那件脱下来的衣服,抬起眉毛探究似地看着我。
看到他远离我了,我定了定神,厉声地向他说道:
——“你出去,走吧!”
安德烈坐在那里,他想解释什么,可是他也觉得我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他穿上衣服,来到我面前。我抬起头紧张地盯着他,他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
——“对不起!琳娜,我没想到会吓着你,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没吱声,看着他走到门口,他回头看向我说:
——“别生气了,我走了!亲爱的,你安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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