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其他人还要在医院里上班的,大家好不容易抽出的时间!”
子健的鼻子酸酸的,他哥哥今後旅行的机会不多了,这次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後悔也是一种无法医治的绝症,它会让人痛得剜心刻骨,却无计可施。“就这样回去我不甘心!”子健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子明转过身,拍了拍子健的腿,笑著说:“我们明早起来看日出吧!我写过很多次海上日出,但还没亲眼见过呢!”
“好,我去上闹表,五点应该可以吧?”子健突然来了精神。为了能保证子明能看到日出,他又跑去服务台,向他们咨询明天的天气和日出的时间。
子健惦记著日出,整晚都没睡好,四点刚过就爬起来了。那时的天空还是一片混沌,子健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密切的关注著天色。到了五点半,子健叫醒子明,给他披上衣服,带他到阳台上看日出。
起初的暗淡稍纵即逝,各种鲜豔的色彩陆续登场,色彩斑斓得目不暇接,一个不注意,蛋黄般的太阳就从海面上蹦了出来。子明不禁感叹:“大自然果然鬼斧神工,再精彩的描述也不入亲眼所见!”
“精彩的地方多得是,你好好保养身体,等有空我们再去山上看日出,那又是另一番感觉!”
“呵呵,那是什麽感觉?”
子健笑而不答,神秘的说:“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子明和孩子们在沙滩上玩了半天,这珍贵的半天是全家人最开心的,中午吃过午饭,他们就不得不回家了。归途上,子明服了晕车药一直在睡,孩子们玩够了也歪倒在车里小憩。子健尽量稳的开著车,遗憾成了这次旅行的主旋律。
回家後的几天,雨舒来接孩子们,说要带他们出去玩。在孩子们整理行李的时候,子健跟雨舒说了子明的病。待子健说完,雨舒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抽了七八跟烟。盯著满地的烟头,雨舒问子健说:“他就能再活5到10年吗?他说不去做手术你就由著他吗?”
“换心後还是无法正常生活,修复术的难度太高,无论如何现在都只能拖著!过些年等他到了不做手术不行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去学那个手术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子健声音中带著哭腔,这让雨舒很难受,责备他道:“子健你也不小了,怎麽还动不动的就掉眼泪!事到如今你还准备缩在你哥怀里等他保护你麽?你要是还带点种,就想办法把这个家挑起来,让子明安心养病!你如果需要帮助,就直接来找我,不要再惊动子明!”
子健含著泪点了点头,道:“我想尽量多的带哥哥出去转转,再过一两年,他恐怕就真的哪也去不了了!我不想让他这辈子太亏!”
雨舒站起来,道:“好,这事儿我会帮你的!孩子们应该都准备好了,我先把他们带走了!今後的事你自己看著办,别再哭哭啼啼的,是男人就该把责任扛起来!”
在雨舒的心里,子健一直就是小鬼一只,在子明的溺爱下,心智和年纪拉开得越要越大,不知道子明的病能不能成为一个契机,让子健快些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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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舒因为子明的事郁闷了很久,他不明白老天爷为什麽就不能给子明好日子过。旅途过後,雨舒送孩子们回家,偏巧赶上了子明发病。子明痛苦不堪的样子吓得孩子们嚎啕大哭,雨舒拥著他们,自己身子却也不禁发颤。
一阵忙活後,子明缓了过来,子健拉著大家离开卧室,让子明好好的休息。来到书房,子奚和旭扬哭著抱住子健,一个劲儿的问子明会不会死掉,小帆则是一个人安静的站在旁边不知心里在想些什麽。
子健再一次和孩子们说了子明的病情,并许诺说子明不会死掉,会永远和大家在一起。有了子健的保证,子奚和旭扬渐渐平静。雨舒临走的时候,拉子健出来送他,避开了孩子们,雨舒让他实话实说,为什麽子明会频繁的发病?
子健苦笑了一下,道:“这次是意外,是他自己不小心吃错药了!”
“吃错药?”雨舒万分错愕。
“他每次都要吃好几种药,以前都是我给他配。前几天他说要自己弄,我见他没搞错,就放心了。那些药昨天就吃完了,今天他自己再配的时候拿错了药瓶,错把安眠药当成了保护心肌的药,一天吃了6片安眠药,心脏自然会受不了!”
“那你为什麽不把安眠药的瓶子拿走?”雨舒责备说。
子健为自己辩护:“安眠药他有时还是会吃的,我也没料到他会拿错自己吃了10年的药!”
“你这是推卸责任!”
“我没有!”
“没有?不论如何,子明出了事儿你就要负责任!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推卸责任!你什麽时候见过子明推卸责任?你爸妈去世的责任他担了,你变成这样的责任他也担了!难道那些都是他该承担的?”
雨舒的话犹如棍棒,无情的敲打著子健,以至於雨舒离开很久之後,子健的脑子里仍然不停的回响著刚刚的那几句话。
子明睡了一整天,苏醒後见子健若有所思,便虚弱的问:“你怎麽了?”
子健带上听诊器,仔细的给子明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事後才答话说:“昨天雨舒送孩子们回来了,你发病正好被他看到了。然後我就被骂了,他骂我没照顾好你!以後配药的事还是我来吧。”
子明莫名其妙,这几件事怎麽被扯到了一起?
“你知不知道自己吃错药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