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夏夏则坐在化妆镜前面,她打开了镜子上镶嵌的灯泡,顿时屋子里都亮堂了起来,她再次回头,“我不准备放过他,是他们毁了我。”
宋娇娇点头。
“那事是发生在码头上的,对你的遭遇,我……我很同情,我也很惋惜,其实都是因为我,但你却不计前嫌。”宋娇娇几乎哽咽了,这些破烂事都是围绕了自己发生的。
“我那时候一直在折磨方队,不也在变相折磨你,但这一切都过去了,索性我明白过来,我是个追梦者,再怎么说,也要勇往直前。”
是啊,人生不就是如此吗?
像极卒子过河,一往无前。
宋娇娇点头,“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细节,但我不能保证我说的是真的,我好像预判到那天是谁攻击你了。”
成夏夏准备听她描述。
从她这战战兢兢的状态似乎能看出来,宋娇娇已经不是“一知半解”了,而是对这事有了全面的推理。
现在,她缺少证据链。
“我听说公安抓人的时候,会让人将犯罪嫌疑人的模样用素描画出来,只可惜我不会美术,但我知道你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的,这样,你将你记忆中看到的那张面孔画出来。”
记忆中,那是个飘摇的风雨夜。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群人在货轮上翻箱倒柜,偷偷摸摸, 大家做好了行窃的准备,好死不死的,偏被成夏夏看到了。
那时候的成夏夏年少无知,满以为自己怒吼一声就可震慑到对方,因此,她大喊起来,但呐喊声却换来了追击。
于是她拼命的狂奔,然而罪犯行窃已经接近尾声,在这风雨夜里,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狠狠地撞了过来。
在她身体飞出去的一瞬,说真的,她的确看到了驾驶室内的男人。
并且对这一幕记忆犹新,这是抹不去的痛苦回忆,宋娇娇的话说到这里,成夏夏的肩膀颤抖起来,一切似乎再次回到了那个恐怖的让人刻骨铭心的夜里。
“我的确会画画,你,你,你一语点醒梦中人。”成夏夏迟疑的点头,她的脑子已是真空了,已经两年多了,终于要接近真相了。
那刽子手终于要被自己扒拉出来了。
“你喝水,喝水。”
成夏夏抬脚。
这次,宋娇娇终于看出来了,她的确是有别于常人的,她蹒跚的靠近门口,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夜色里闪烁的霓虹,看着那潮汐一样蔓延的夜。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在狂跳……
宋娇娇呷一口橘子汁,只感觉那酸甜在舌头上跳动,而自己也被温暖包裹住了,她没有看成夏夏,“你画出来他的模样,我不会画画,但这秘密也不能就这么泄露出去了,我去学画画。”
宋娇娇豁然站了起来。
码头上这个秘密多年前不了了之,如今就了这一星半点的线索,终于要撕开一条巨大的口子了,宋娇娇似乎看到了月亮背面的秘密。
成夏夏回头,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培训班,你去报名,费用我来承担。”
“艺多不压身啊,虽然我没什么美术天赋,但勤能补拙,更何况,最近我也没什么其余事,我发愤图强好好学习,至于你。”
宋娇娇起身,走到成夏夏面前,“你凭借记忆还原一下那一切,在我看来尤为重要的就是五官了,我们提前不给对方看画,等这一切都弄好了,咱们约定一个日子到外面去看对方的画,要是一样……就报警,将这人渣抓起来。”
宋娇娇气愤填膺。
在她看来,这一切始终是因为自己。
在几多年前,成夏夏何尝不这样以为呢,但伴随着时间的推演,她渐次明白,这一切和宋娇娇关系不大,她再也不会和自己钻牛角尖了。
看宋娇娇准备辞别的样子,成夏夏忽的激动了,“娇娇,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当然了,不然我老天拔地来找你做什么?”宋娇娇准备回家,但成夏夏却说:“我在附近租了房子,你今晚不要回去了,太晚了,外面不大安全。”
成夏夏的计划是,明早让宋娇娇赶首班车就走,到310也就是七点左右,巧的是,坐车只需要两站路就能到菜市。
明早老师傅是要去买菜的,老师傅习惯了挑肥拣瘦,对食材的新鲜程度等有严格的要求和把控。
宋娇娇心道“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但这些话却到底也没说出来,她看向她,“会不会很打扰你?”
“什么会?”成夏夏抓住了宋娇娇的手,“我招待一下你,算是 地主之谊了,咱们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