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太医,快去明仪宫看看,我家主子--”
“宸妃娘娘召见。你家主子还是等等吧。”那一行太医神色颇为着急,也没让铃儿把话说完。铃儿哪里肯依,拉住太医道:“我家主子怀孕了,现在快不行了!”
猛然听到“怀孕”一词,太医们都愣了。
“你家主子是谁?”总算有人缓过神来问道。
“明仪宫郁容华。”铃儿急道,“太医快随我去吧,我家主子痛得厉害,只怕,只怕……”
太医们相顾一眼,最后一个年迈的太医走了出来。
“老夫跟姑娘走一趟。”
“下官也随刘太医一同去吧。”莫轻寒上前一步说道。那刘太医回头看了看莫轻寒,颇有感激之意。要知,若郁诗岚真的有孕在身,那么见这个宫婢的神色恐怕情况不妙,刘太医在这一行太医中资历最老,官职最高,所以此刻不得不站了出来。而莫轻寒要与他一道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也不至于让人觉得是片面之词。毕竟这后宫险恶,什么样的事儿都有。这郁容华有喜,太医竟然不知,可见是瞒了人的,此刻这般说出来也是万不得已了……
于是二人随铃儿去往了明仪宫,就听见东南方传来惨叫。生生地让人心惊,二人加快脚步赶去,却还是晚了。进殿入门,只见郁诗岚下身鲜血淋漓,已经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宸妃也已昏睡榻上,太医赶到后诊治,疑为中毒。
宸妃的婢女伤心不已,直说江瑶章害了主子。
众人面面相觑,忙打发了人去回禀皇上。
慕容皓正准备起身上朝,听到禀报后又惊又怒,直接去了明仪宫,却在中上遇见了明如月。
“殿下。”明如月已得了人禀报,毕竟她还是名义上的后宫协理。“陛下听嫔妾一言。”
慕容皓脚步不停--他急匆匆出来,竟顾不得銮驾。
“讲。”
“此事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既然宸妃的婢女点名说了江瑶章,陛下看,是不是……”
慕容皓猛然停住脚步看着明如月,那样子让明如月有些害怕,微微低下了头。
慕容皓握紧拳头,他自是心疼江妘笙的,又因为上次萧络惜的事,故而这一次没有立刻决断。只听他道:“漱玉宫落锁,你先带人去。朕看过明仪宫的情况再去。”
“是。”明如月望着慕容皓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的一丝不甘迅速被即将扳倒江妘笙的欣喜所压倒。是吧,这一次赔上了宸妃,还赔上了皇嗣。江妘笙,你怎么这样好运,两个皇嗣的死都与你有关。
“陛下的话都听明白了?”明如月转头看着身后众人,“漱玉宫落锁。初莲,你带人先过去,本位先去雍华宫看望宸妃娘娘。”
初莲领命自带人将漱玉宫落锁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妘笙此刻犹如笼中之鸟,困而无援。此刻,她甚至都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形,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明如月并没有和宸妃串通,只是身在宫闱,她哪里又是简单的。前些日子不过是关心则乱。如今苏浅容已死,而江妘笙也去了大悲寺月余,她得以喘息。这一次她不过是想借着机会除掉江妘笙,哪怕是被宸妃利用呢。只要能除掉江妘笙,宸妃在明如月眼里根本不足为惧。因为,慕容皓根本不爱宸妃。
江妘笙站在漱玉宫门前瞧着初莲。
“让开。”语气淡淡,神色亦未见狰狞,但初莲却觉得寒意顿生,低了气焰,赔笑道,“江瑶章莫急,我家主子随后就来。”
“你家主子?”江妘笙冷笑一声却不再多言,径直向前走,欲强行出去。只因如今待在这里,全无一点儿消息,到时候连如何还击都不知道。
眼见双方就要争执起来,陆琣却走了来让众人住手。
“江瑶章,请您随奴才去雍华宫一趟。”陆琣的神色语气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江妘笙此刻倒是有些畏惧起来。陆琣又催促了一声,“请。”
江妘笙抿了抿唇,知道此刻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便一狠心随陆琣去了雍华宫。
宸妃依然未醒,明如月站在一侧看着太医们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上不由得心情大好,只是面上不宜表露。因为慕容皓已来到了雍华宫。明仪宫里郁诗岚小产并且出血不止,太医们已经向慕容皓告了罪。因为郁诗岚的这个孩子慕容皓并不知晓,所以并无期望,如今失去,虽痛心,但并不如萧络惜的那个孩子对他的打击大。只是接二连三地失去了孩子,对子嗣单薄的慕容皓来说无疑很不利。此刻他无暇顾及郁诗岚,只匆匆来到了雍华宫。他乱了心神,坐在殿里也犹如木雕一般。
绿萝已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对慕容皓道:“皇上,娘娘和郁容华昨日都食用过江瑶章制作的点心。其他的都是御膳房所供,皇上,还请皇上为我家主子做主啊……”
慕容皓移目看向躺在床上的宸妃,她尚存一息,但不知能否醒来。
正静得人心发慌时,陆琣领着江妘笙一行而来。
“漱玉宫江氏叩请陛下圣安。”江妘笙大礼伏地,却久久没有听到叫起的声音。
明如月缓缓走到慕容皓身边,依在他身侧瞧着江妘笙的背脊。
“起来吧。”倦极了的声音让江妘笙心里叹息,抬头看去,慕容皓果然神色疲倦目光沉沉。
江妘笙谢了恩站了起来。
“陛下,嫔妾做错了什么,竟要让明贵嫔封漱玉宫?”不等慕容皓发问,江妘笙抢先问道,直直地望着慕容皓。
“江瑶章做过什么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吗?”明如月对江妘笙一笑,转而也看向慕容皓,“陛下,如今两个皇嗣……都与江瑶章有关,此次还请陛下彻查,否则后宫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