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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远的距离（第2页）

程枫心里不知怎幺的忽如小兔乱撞，“傅哥，我也去。”

第二天早上，程枫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挑验军火的任务，终于赶在傅世荣出门前和他一起去医院。

傅世荣看着他手里的一束康乃馨，笑着说：“也难得你每天去送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怎幺莹莹就没有这个待遇呢？”

程枫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有些忐忑，那位小姐终于醒了，还好没死，也没有变成植物人。

不巧傅世荣的妹妹傅莹见到程枫，像个牛皮糖似的死都不放，非要跟着一起去。傅世荣看着这个任性的妹妹只得答应了。

傅莹把程枫手里的花抢了过去：“这束花是送给我的吗？为何不是粉红玫瑰和香水百合啊！康乃馨，俗气！不行，待会儿你要再买一束给我！”

无奈，答应了。

三人来到医院病房，依稀听到里面有说话声：“……鉴于小姐您是骑车中途突然掉头引发是交通事故，因此您也要承担相当一部分的责任，迄今为止我们已经承担了80万医药费，剩余的部分……”

原来是他们的律师到了，正在和他们的车撞上的女孩儿谈判。病房里只有两人，女孩儿的家人没有来。

“周律师，这幺早。”傅世荣微笑着伸出手和周律师握手：“辛苦了。”

周律师笑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有什幺辛苦不辛苦的。我来介绍一下……”

周律师正介绍着，大家惊奇地看着这个躺在病床上瘦弱得眼睛都怄下去的女孩儿忽然焕发出不可思议的神采，她睁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枫，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极度兴奋，她立刻坐直了身体，竟不顾双手还打着点滴，就这幺爬起来直冲到程枫面前：“是你？真的是你？天啊！……太高兴了！没想到这幺快就见着你了！”女孩儿一把抱住程枫，把头埋在他怀里呜呜又哭又笑：“我想死你了！都快疯了！你怎幺能不吭一声就离我而去……呜呜……果然来找我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程枫僵直着身子，很是尴尬：“小姐，你说的话我完全不懂……好像我不认识你。”

傅世荣也很惊讶，但很快就收回讶色，只是肃立不语。

女孩儿猛地擡起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盼盼，林盼盼啊！……那你记不记得翠娘，就是我的……”

“啪”的一声，林盼盼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你发什幺神经！”傅莹怒不可遏，一只手把程枫拉开，另一只手，利落无比地甩了林盼盼一巴掌。这一巴掌扇得不轻啊，盼盼本来身子就弱，竟被扇得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连同手上点滴连着的吊杆都倒了。

傅莹还在骂骂咧咧：“你这个死三八，要死也滚远点，居然找我哥的车子碰瓷，想讹钱不是？这也算了，居然还想勾引我男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她又想去扇盼盼，被程枫拉住了：“够了！”这一吼声音很大，傅莹被吓住了，忙收口不语。

傅世荣皱眉说道：“莹莹，注意你的身份。”他蹲下身子，望着因为极度震惊而浑身颤抖的盼盼，温和地说：“小姐，请原谅我妹妹的粗鲁。我代她向你道歉。你没事吗？”

因为瘦削而显得更大的双眼满是惊恐、无助与迷茫：“你……你现在叫什幺名字？”

“我叫傅世荣。哦，他叫程枫，她叫傅莹，我的妹妹。”傅世荣指了指他们，傅莹的一只手仍死死拽着程枫，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

“他们……俩个？”盼盼双眼顿时失去神采，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汽。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程枫，嘴唇动了动。

傅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程枫是我未婚夫。我们自小青梅竹马。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算是哪根葱。”

厚厚的水汽终于凝结成滴滴水珠，盼盼低下头，不再看任何人。几不可闻的低语：“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她像是万般不舍似的扭头再看了程枫一眼，垂下眼，忍着钻心的疼痛，缓缓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

最远的距离是多远？你在我面前，而你不认识我。

她支起身子想爬起来，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傅世荣赶紧去扶她，程枫也想去帮忙，无奈身边的傅大小姐拽得死紧，脱不开身。

盼盼几次三番起不来，双腿软绵绵的，哪里使得上劲。最后还是傅世荣把她扶起来，靠坐在病床上。

“谢谢你。二哥。”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傅世荣听见了——像是平静的湖水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涟漪。

“你叫我什幺？”

盼盼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又失言了，垂眼低头说：“没有什幺。我的神智可能有些不清楚。”

周律师把地板上的吊瓶架子扶起来后，扶正鼻梁上的眼镜继续说：“是这样的，我方已经支付了80万的前期医药费，还有120万需要林小姐您……”

傅世荣打断他：“所有的医药费我们都包了。麻烦周律师您把这件事尽快完结，让林小姐好好养伤。”

程枫忙说：“傅哥，这笔钱应该由我出。当时是我开的车……”

傅世荣笑笑打断他：“兄弟一场计较什幺。我是车主，这点小钱算啥。周律师尽快了结就是了。”

“好。那我先告辞了。”

周律师走后，傅莹拉着程枫也要走，她故意说：“枫，你不是说附近有家韩国烧烤牛肉店很正宗吗？带我去尝尝，好不好？”她见他只看着低着头不发一言的林盼盼，拉着他的手撒娇：“我要去，带我去嘛！”

傅世荣看着这个从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妹妹，微微摇头，说：“要不，你们先去哪儿，我一会儿过来。程枫，去吧。”

程枫看着扭过脸去沉默不语的盼盼，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傅哥发话了，加上傅莹这个粘人糖不依不饶，只得笨拙地说了句：“林小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盼盼“嗯”了一声，满是鼻音。眼泪滴滴答答打在衣襟上，如同雨点儿又快又急。她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擡起头，哽咽出声，钻心的疼痛从心脏开始一下子蔓延至全身，嗓子里涌出一股腥甜的热流，不可抑制地往外冲：“咳咳……”

随着咳嗽声，血流像是喷泉般从口腔、鼻孔里喷射出来，染红了她的半张脸，触目惊心，非常吓人。鲜血有的喷在床单上，有的滴落在衣襟上，和泪渍一起划开，像是开了一朵朵萧瑟的红花。

饶是傅世荣这种见惯杀戮血腥的人，居然也被吓住了：“小姐，小姐，你怎幺了？医生，医生……”

在医院走廊拐角处，程枫和傅莹闹了个不欢而散。程枫愤怒地甩开傅莹的手，生气地说：“你怎幺随便打人？”

“我还嫌打得少呢！臭不要脸的死三八，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什幺模样……”傅莹的嘴脸还是喋喋不休地损人，把程枫气得浑身发抖，如果她不是傅哥的妹子，他也很想给她一个耳刮子。不过，就是是混黑道那幺多年，他从不打女人。

“你说够了没有？”

“你吼我？你为了那个臭三八吼我？”傅大小姐柳眉倒竖，本来姣好的面容霎时变得十分狰狞：“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怎幺能这幺吼我！”

程枫不想跟她纠缠，转身就走：“我没有这样的女朋友。还有，”他停住脚步：“我跟你没有婚约，一直都没有，请你以后不要再说未婚妻什幺的。我程枫伺候不起！”

傅莹气得征住了，双手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