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生言简意赅:“大哥不必拿这件事来压我,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越是逼他,他越跳墙。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只是考虑到兄弟情,他把话说得收敛好听了点。
周敬生先是跟周正耀彻底翻脸。
后边直接跟周洪祖也不藏着掖着,闹翻了两次,最近一次还是当着周家所有人的面。
眼下,周正卿也是没想到,他跟自己也是没讲半分情面。
长吸口气:“你的话,我懂了。”
周正卿前脚走,蒋阮后脚进门。
她怀中抱了一小叠厚厚的文件,一一按照顺序摆放在办公桌上:“周总,这些都是周先生之前在周氏任职期间,办理的项目跟款项。”
至打周敬生接管周氏,所有人的账目他都挖了一遍。
无一遗漏。
等的就是这一天。
周敬生半躺式的深陷在沙发中,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稍微分开平放着。
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蒋阮看得懂他,挑了一份最新的递上来:“这是最后一笔,也是最大的一笔钱。”
他抬眸扫过去一眼,伸手接过来,摆在腿上翻开,白纸黑字,上边记录得特别精细,周正卿是分两笔把钱挪走的,日期还不同,相隔了两天时间。
周敬生气息很淡,几乎微不可闻的程度。
“他拿走这些钱,是为了让他儿子在国外能待一辈子。”
蒋阮茫然。
周敬生合上账目本,一句话说得轻飘飘:“周家若是大乱,你真以为周巡能逃得过?他脑子又不好,要是夫妻两倒了,谁来养他?”
“那当年他为何要把位置让给周总您?”
“当人受到威胁的时候,只有两条路,要么避让,要么硬上。”
周正卿是有自知之明。
周敬生一直都觉得,他并不是感恩自己当年挡子弹一事。
他是看到了他身上的狠劲,才在适当的时机,把位置让出来,以保全身而退。
不得不说,周正卿比周正耀聪明。
更比他想象中的聪明。
“周总,那江小姐那边?”
周敬生没直接开口,过了许久,蒋阮都以为他不打算说话了,他吐声道:“你找点靠得住的人,跟去国外。”
“好。”
周敬生一个人,在办公室待了很久很久。
直到夜幕降临,整个城市被迷人眼的霓虹照亮。
室内没开一盏灯,静悄得针落可闻,呼吸声跟心跳同时成倍数无限扩大。
他懒懒靠在宽大的软皮沙发里,手边是一瓶醇香红酒。
只等十分钟
“滴滴哒哒”的往地上滴淌。
红酒汁形成一道乌红色的水痕,划过他脚边的地板。
周敬生忽然感觉头疼欲裂,他一只手捂住额,疼得嘴里溢出一句沉闷的:“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