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年屈辱的学习,仲西如愿拿到了学院的offer,在八月下旬动身前往英国。仲南刚好想趁着沈枝竹暑假的尾巴带她去玩一玩,便干脆把旅程定到了一起。
在这之前,他们回老宅呆了几天。
仲琳在过年时就已经察觉仲南似乎对沈枝竹有点别的意思,他看着沈枝竹的眼神,让仲琳想到年轻时候的仲南父亲。
仲琳算了算仲南的年纪。她生子迟,但仲南这年一过也有三十三了,左思右想不放心,便叫来仲南,给他推荐了几个中医。
“没事干多去看看,对身体好。”仲琳隐晦地提醒。
仲南沉默了一下,咬牙切齿道:“谢谢妈,我暂时还不需要。”
-
踩着三伏里的下伏出门,到俄罗斯已经是八月底。在仲南家族庄园的东边有一片密集的白桦林,仲南压着女孩子在房间颠倒昼夜地作弄,轻巧漏掉两个黄昏,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才牵着沈枝竹来到这里。
沈枝竹在国内西部见过这种树,问了仲南才晓得白桦原来是俄罗斯的国树。她嚷着腿软走不动,要仲南吹在他房间找到的口琴。
仲南熟悉了一下,吹了首名叫《乌拉尔的山楂树》的苏联曲子。口琴的音质低沉稳重,吹出的声音与晚风合拍,沈枝竹拔草的动作也缓慢了下来。
“你在干什幺?”仲南吹罢,收了口琴走上前。
沈枝竹在埋方才仲南给她撕下的巴掌大一片桦树皮,那上面可以进行简单的书写。仲南看到她用炭笔在那上面画了个歪七扭八的长鼻子狗。
“在这里……种一个仲南!”沈枝竹兴奋道。
“然后呢,长成什幺?”
沈枝竹看着他笑:“长成一只长鼻子狗,脑袋像自行车座!”
仲南就明白过来沈枝竹是在骂他,他啧了一声,见晚霞快要弥漫上来,就去马场牵马,让沈枝竹在这里老实待着等他。
男人回来得很快,沈枝竹听到仲南叫她的声音,回过头,就看到仲南牵着一匹白马向她走过来。
她看到他灰质透明的眼睛,正与四周倒映着秾丽晚霞的白桦树相同。
时日近至九月,俄罗斯已经快要入秋,沈枝竹却感觉仲南的眼神像是四月谷雨过后烧野的木棉,勾连着热到极致的冷色瞳沿朝她望过来。
“你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块能吃的饼。”
男人说得漫不经心,随手把长沿的帽子扣到沈枝竹的头上。他俯身挤进帽子下面去亲她,温热的气息洒在彼此的面颊。
沈枝竹顺从地伸出舌尖,听到仲南含糊低沉的声音响起:
“……今天晚上可以试试。”
眼睛有些失焦,沈枝竹看到仲南身后的白桦林映照着黄昏的晚潮,它的浪花浸没每一片树叶,恍若幽绿磷火上驻留的朱红蜻蜓。
红霞在对方眼中燃烧,仿佛一场将要到来的盛大烈火,虚荣、肉体与俗庸在这里共同承受炙烤而烧灼殆尽,余烬成为爱情称重的铢两,会抵得上一段长长久久的,雏形的永恒。
(全文完)
————————————————
完结后记:
这本没开始写之前,我其实就已经打算好以男女主正式在一起作为故事的结束。
原因有二,一是故事不复杂,点到为止做个合格的睡前电子读物,就是我对自己写的东西的最大期待。
二是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连现实生活中婚姻都不再被认为是百分之百的必需品,那小说里还有必要把结婚生子作为故事的最完美结局吗?
如果可以一直恋爱下去,或许反而是最甜蜜的结果。
番外其实是我设想的这个故事的第二种讲述方式,现在把它作为一种“倒置”,也是想表达一个意思——
夏天是最难以掩饰欲望的季节,所以只要夏天存在,不论巧合存在多少,他们都一定会相爱。而我也愿意把这形容为命运。
修文后记:
最近关于苏俄猎狼犬有一个let??do?it?for?u的梗好像很火,长鼻子狗真的很可爱内!每一只狗都像仲南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