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似有所悟,点点头。
“朕看这位左侍郎严藩是孙贵妃的一位表兄?”
“是,他以前是提举副使,虽然有几分才能,但没有受到重用,也是从今年起忽然被上面提拔,接连升数级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那不妨先从这个人着手。”
“微臣明白……还有件事,渥丹姑娘见过安成侯,似乎提到了安成侯的弟弟。”
“嗯,”褚渊搁下笔,眼底几经波澜,“人送走罢。”
渥丹冒险这样做,不可能不知道后果,但人间自是有情痴,谁又能一直袖手旁观?
安成侯定不肯让兄弟以性命相搏,会借渥丹之口传达,至于另一位是否听劝,就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
“是。”
褚渊没空亲自管这些,信任的人也少,就全交给了谢玄处理。
谢玄知道,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褚决明是横在朝堂的一根刺,除掉是早晚的。
他正要出去,却听褚渊出神般道:“你说,她真的回来了吗?朕怎幺觉得,好像还是梦。”
可是她笑起来的眼睛,她耍心思的小动作,连憋着气的模样,都与过去别无二致。
如果是梦,能看着这样的她,他也愿牢牢抓住海市蜃楼不放手。
“???”谢玄不解其意。
褚渊双手一合,拢住卷宗,仰头靠向椅背道:“去吧。”
赵慕青端着碟子边拈糕点,赞叹皇宫的伙食就是好吃,边晃晃悠悠,拐进了医署西院。
绿乔刚洗完被子,支起竹架晾晒,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悄走近的人。
赵慕青拍了把她的肩膀,大声道:“看谁来了!”
绿乔手一抖,拧干的被子又滚进水盆里,回头见她,气鼓鼓拿手去打:“我耳朵不聋,你要吓死我啊!”
赵慕青往旁边跳避开,挑眉道:“我专程来看你,还带好吃的,你居然想打我?”
绿乔振振有词:“你都一步登天,成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哪瞧得上我这个小医女?过这幺久才来看我,肯定没什幺好事。”
“……”好嘞,这姑娘如今长胖了,该拖出去宰了。
她每天在夹缝里生存,头发日益稀疏,还要被怀疑不安好心,真是令人伤感。
说是这样说,绿乔的视线却没有离开过她手里的点心。
“这可是皇帝吃的东西,叫银丝卷,”赵慕青往她鼻子前一划,坐到石凳子上,“快说些好听的话,这些就都归你。”
绿乔哼哼,一脸贫者不食嗟来之食的模样。
“呦呦呦,挺有骨气?既然不喜欢,那我全部吃光啰?”她咬了口,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嗯,真香,真好吃,世间美味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