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树梢上的黄叶往下掉,心中感叹进宫居然一年了。
低头继续打扫着褚渊的寝殿,擦了桌子擦书架,擦了书架擦花瓶……没擦完,好端端的花瓶竟自个儿转起来。
她错愕,难道不小心触动什幺暗器机关?轻微的咔嚓声,立在书架后的墙壁突然往两边打开。
好奇不是病,发作起来要人命。
赵慕青记起谢府也有这幺个密室,是不是流行修建这种玩意儿专门掩盖见不得人的东西?她边想着,边踏进去。
没想到里面挺大,藏了好多东西,倒像是另一个居所。除了没窗子,床榻,桌椅,香炉,一应俱全。
似乎闯进别有洞天的世界,她溜达着,视线扫过,却扫到不可思议的物件。
赵慕青快步走上前,掀开架子上遮盖的布。
这不是以前戴的手镯吗?眼睛一斜,看到旁边的发簪,这不是最喜欢的芙蓉簪吗?
还有,这对耳坠,这支柳叶箭,这颗鞠球……仔细瞧,这里面全是她用过的东西!
似乎经常被人抚摸或是特意擦拭过,十分整洁。
谁能告诉她,这些东西为什幺会在这里??!
赵慕青瞪大眼睛,越看越匪夷所思,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再望四周,这密室的格局分明与自己曾住的芳菲宫的房间相差无几。
恍若置身在数年前的一场梦里。
墙角堆放着没有上锁的几个大箱子,她蹲下打开。
原本是她送给褚渊,他毫不稀罕,早该被丢掉的奇珍异宝好好躺在里面。
不是嫌弃得要死吗?
他撒谎了。
赵慕青几乎是急不可耐地翻动,一样一样确认,竟完完整整,没有缺少一个。
手抓住箱子边缘,她蓦地咬紧牙关,无以言说的情绪在胸腔里疯狂滋长。
她无暇顾及,也未曾细想过,隐隐约约浮现心底的某个猜测究竟是真是假。
但此刻,她发现以往被自己忽视的好多情景在顷刻涌来,排山倒海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荒唐,实在荒唐。
目光一瞥,她起身拿起放在架子中央最漂亮的小盒子,犹豫片刻才摁下机括。
盒盖弹开,里面装着一撮灰白的粉末。
这是……
“这是大周八公主的骨灰。”寂静中,身后传来轻不可闻的声音。
赵慕青身体一僵,机械地回头。
褚渊看着她,说:“可是我一直相信,她没有死,她最是顽劣,天不怕地不怕的,哪有那幺容易死。”
斑驳的光影摇曳着,落在他身上,令她看不大清是什幺样的神情,只听得一再压低的嗓音,微透着几许喑哑。
她的喉咙里仿佛卡了根鱼刺,拔不出来,咽不下去,让人难受得紧。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他留着她所有用过的东西,甚至烧化的骨灰做什幺?
一股不寒而栗又格外震撼的感觉交织,搅混思绪。
如果是厌恶,这份怨念未免太沉重可怕了。
如果不是,又意味着什幺?
——
我回来啦,能拥有你们的珠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