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清雪右手撑着脑袋,眼睛周边有着轻微的黑肿,看的出来,她昨晚并没睡好。
清雪很烦。
先是她经历的事情很糟糕,她那天差点被刘公子侵犯,结果后面她还要接待刘公子。
其次是她在花楼很孤独,没有朋友,她不像断烟,不像巧儿,她没有人可以倾诉,所以她只能憋在肚子里,即便她晚上做噩梦,睡不着,她心理上的痛苦也没有人可以跟她分担。
诗雯来了,她于是像往常一样教诗雯练琴。
房间内响起了琴声,但是这次的琴声不如之前的自然、优美、和谐,反而充斥着不安、恐惧和躁动。
“噔。”
突然,一根琴弦断了,清雪的左手手指被弹了一下。
“痛!”
清雪皱着眉头,条件反射的提起了左手,两手握在一起,左手的食指露出,在指尖的伤口处渗出了点点血液。
清雪低头盯着受伤的手指,轻轻的咬着嘴唇,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有点可怜,自己只能孤独的承受着疼痛,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但随后,她的这种想法就被打破了。
小女孩踮起脚尖,伸手握住了清雪的左手手腕,把左手拉下来,拉到自己身前,然后将头靠上去,把受伤的手指含在了嘴中。
清雪手指上瞬间传来温滑湿润的感觉,清雪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嘴中,小女孩的舌头正在轻柔的舔着伤口。
这个行为很暧昧,但是清雪并没有拒绝,反而她还很享受,这是她第一次享受到了安慰的作用,有人在安慰她。此时的诗雯正像小猫一样,温柔关怀的安慰治疗着她,这蒙蔽了清雪对于疼痛的注意力,带来了一丝舒缓。
即便是一个小小的行为,这也让清雪很受用,她把羞耻、礼节抛在了一边,没有阻止诗雯、教育诗雯这样做不对。而是将空出来的右手摸了摸诗雯的头,以示对这种行为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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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的保持着,谁都没有阻止,谁也没有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觉得治疗时间够了,诗雯抽出了清雪的手指,最后再轻微的舔舐了一下,然后把它还给了清雪。
“诗雯,你,唉有时候我真的羡慕断烟,诗雯你能听我说说话么?”
诗雯感受着清雪的情绪,点了点头。
看到诗雯同意的反应后,清雪像得到了救赎一样,一股脑的将自己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全都倾泻了出来。
从她岁进花楼与老鸨签卖身契开始,到成为头牌,再到遇见白衣书生,再到之前七夕满怀期望的去相会,被薄情的书生拒绝,羞辱,再到这几天的刘公子。
这所有的一切清雪都不顾影响的说了出来,没有任何解释,只说事情经过和自己的感受,也不管诗雯能不能听懂。
诗雯呢?诗雯不会说话,不会附和,不会开导,但是她很会倾听,她能感受到清雪的痛苦,这不是因为诗雯有这样的天赋,而是因为她也曾经受过磨难。
在讲完所有的一切后,清雪哭了,哭的很彻底,哭的很崩溃。
诗雯不能说话,不能用言语安慰清雪,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上前抱住清雪的大腿,用自己身体的温暖与柔软去消解清雪心中的委屈。
清雪当然不会在椅子一直坐着,她很需要诗雯的安慰,于是她跪下,双膝跪在了地上,这使得她的脸,她的目光能和诗雯对齐,她和她抱在了一起,她把头埋在了她幼小的肩上,虽然这个肩膀很瘦弱、娇嫩,看起来承担不住丝毫的重量,但是这是她在花楼里唯一能埋靠的肩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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