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非又道:“这才三楼,摔下去顶多断条腿,刚好和你一样了,多好。”
谢云敌面上更冷,仍是不说话,只拿一双浸霜的眼盯着她。
徐非见这招不顶用,只能实话实说,把自己翻露台的经过说了之后再三保证:“下次,我一定提前和你说,你不同意我绝不做危险动作。”
谢云敌得了保证,脸上神色才和缓许多,虽仍是难看,好歹不再放寒气,道:“没有下次。”
就算下次有危险的地方,那也一定是我挡在你前面。
翻窗,我帮你翻;
下水,我替你下;
就算是死,也得我替你去。
见混过去了,徐非连忙换话题:“你叫我来干嘛?”
谈起正事,谢云敌带着徐非走到303房间的书桌前,让她自己看。
书桌前的地板上,有几滴红痕,再细看就能辨出,那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书桌上更是明显。一大片喷溅状血迹迸射在桌面上,将桌上存放的书籍稿纸浸了个满透。
徐非轻掩鼻尖,将那浓重的血腥味阻在掌外,垂目仔细瞅着。
从血迹喷溅的方向来看,死者应当是在坐在桌前,被人一击致命之后,再拖到房间中央摆出跪地忏悔状。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凶手特意把死者摆成那个样子?
心怀恨意?死都不足以平其怨?
亦或者是,天大的仇恨?
徐非随手将桌上的纸页翻过,稿纸大半都是白的,现下吸了血显出黑红颜色,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只是这些和一条人命比起来,微不足道。
桌上都是最简单的书桌用品,没有分毫可疑之处。
翻着翻着,徐非皱了眉。
正是因为没有可疑之处,才让人觉得最可疑。
如果死者临死前确实是坐在书桌前,那为何书桌上没有他留下的任何痕迹,甚至与三楼其他任何房间的书桌都无二。
坐在书桌前无非是两件事,书写或阅读。
可眼前这张桌,书本摆在原地,笔也乖顺地偎在书本旁边,连笔帽都未掀开。有人会在临死前将书本放回原处,再将笔合好?
不可能的。
“你们来的时候,书桌上就是这样?”谨慎起见,徐非问了一句。
“是。”
谢云敌揉揉自己绞痛的额角,他之前单让徐非小憩了一会,这会子夜深,已经有些精力不济,强打精神又补了一句。
“最起码,我第一次见到书桌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徐非心中暗忖,如果是谢云敌第一次见,那就是303号案发现场刚被发现时。
如果在那之后无人动过书桌,那就只能是——
死者自己。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