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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在静留下车的一瞬间，出声。

“你己经帮助得够多了，库鲁卡少尉。”女子淡淡的微笑着，笑容清淡而略嫌寂寥，“剩下的路，我走过去就好。”

“大衣。”

“不用了。”

“带上。”夏树并没有回头，仅仅是望着后视镜里那双安静温柔的红眸，仿佛是谁都无法直视对方似的，两个人的眼神在镜子里交会了，那一瞬间，夏树终于吐出了那个在心中徘徊了很久的名字，“静留。”

红眸从镜中消失了。夏树并没有回头，也就无从知道身后那个人的表情，只有那个声音温柔的传了过来，带着只有自己可以觉察的颤抖：“谢谢——夏树。”

直到静留离开很久，夏树才突然想起，那个听起来极为熟悉的地址，就是帝国军后勤总部部长欧维尔元帅的门牌号码。

明明听过了许多许多遍的，在那一瞬，她这个被同事称为“简直可以和电脑一样精确的家伙”的人，竟然一点也没想起来。

我们不得不承认，那个法制混乱的时代，一切资源包括新闻，民生，医疗等等都为独裁者掌握，任意更改支配，所以，如果当时静留?维奥拉是如其他那些获罪贵族的后代一样默默无闻的生活的话，我们根本无法掌握她的生活情况，除了因为与夏树?库鲁卡在一起而留下的只言片语。而令人遗憾的是，由于当时的夏树?库鲁卡不过是千千万万的尉官中的一个，她的记录也一样少得可怜，除了那比其他人都更出类拔萃的能力和升迁速度。

夏树第二次见到静留的时候，也是一个雪天，静留这一次穿得很严整，只是亚麻色的发丝有一点难以觉察的杂乱。

碧绿的眼睛停留在女子咬破的唇角，迟疑的开口：“身体，没事吧？”

“没事，”女子脸上扬起的微笑掩不住苍白，似乎是明白这一点似的，静留强调着，“我的公寓就在前面。”

“我送你回去。”夏树坚持。

“夏树，升职了呢！”踏入楼门的时候，静留温和而略带好奇的扬起了眉毛，“真是了不起。”

“这种事——”被对方注视的脸上有点发热，夏树转过脸去，轻咳一声，“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会把你一直送到家门口。”

“啊啦，被看穿了？”

“当然！以前——”

两个人突然都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又静默了下来。

“夏树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呢。”静留突然微笑着叹气。

“静留也是一样啊。”

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微笑——真心的欢笑着的，敷衍的微笑着的，苦笑着的，忍耐着的，蹙着眉的，强作欢颜的。

楼梯很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夏树一直仔细的注视着眼前挺直到几乎不自然的背影，直到对方停住脚步开门，才松了一口气。

“再见。”

不及等到回答，夏树落荒而逃似的转身向下走去，听到门的闭合声的同时，耳朵也敏锐的捕捉到一声沉闷的重响。

“静留！”

撞开门扶起那个软倒的身体，夏树心惊的看着形状优美但苍白的唇边隐忍的一道鲜红，纤细的手腕上那道青紫的勒痕也同样映入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换上了睡衣。身体各部分也被好好的包扎敷药了。“夏树？”

“醒过来了，静留。”夏树松了一口气，但眉毛依然皱得紧紧的，说出的话也像是咬着牙一样，“我在这里你或许会不方便，但是如果允许的话，请让我暂时留下照顾——”

“夏树不问吗？”

“诶？”

“夏树想知道原因对吧？”女子捧着夏树递过去的水杯轻轻啜饮，不动声色的微笑，“我做这样的事的原因。”

“我只是想帮助静留，”被看破了意图，夏树别过脸小声辩解，又坚持着补充，“但是，我不想让静留为难，如果不方便的话——”

“我们搬到了阿尔泰的边境。”

“诶？”

“因为战争的缘故，父亲和叔叔都去世了。”女子脸上的表情云淡风清的仿佛与己无关。“母亲也因此受了伤，要治疗很长时间，而且，内脏也受了伤，用纳米技术才能修补——”

“所以，静留才——”

什么也说不下去，在看到对方微笑着坚持的表情的时候，就像以前一样。

似乎想要抵御美杜莎的诱惑，夏树闭上了眼睛。“在后勤部里，我也有认识的学长和朋友——”

“纳米技术的设备，即使是风华市也数量有限，所以一直都是为那些战争中的优秀的军人准备的，而不是平民，如果想要用的话，必须用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静留的语气，与其说是为了说服对方，不如说是阐述人所共知的事实，“夏树做得出来吗？那样的事？”

“如果，如果——”

是为了静留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个令人怀念的温暖的触感就让自己硬生生的整个僵住了。

“真是体贴呢，夏树。”那个人的手臂如记忆中一样带着戏谑捉弄的味道，声音也调皮暧昧的响在自己的耳边，“夏树一直都很干净，虽然是平民出身，却比贵族们干净得多。”

“静，静留，我——”

“所以，答应我，不要把自己弄脏，嗯？”女子的脸压在夏树的肩上，虽然看不到表情，但身体却微微的颤栗着，紧绷着，仿佛再靠近自己一点，这个纤细的身体，就会象水晶一样落地碎开。语气既体贴又戏谑，因为是带着阿尔泰公国口音的特别腔调，显得格外温柔，但是，夏树却听出了破裂前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