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微眨眨眼,脸上越来越红,用一只手扶住了脸颊,半歪着头,道:“初雪之日,他们说要在这里办什么题跋比试大会?想来定有不少才俊,不如就借这个机会,你来替我选个婿?”
锦鱼:……
她现在要管的事,实在太多,本不想多管别人的闲事。
可这是钟微啊,她最好的朋友,当下笑着点了点头,可只觉得肩上沉了一沉。
她能选中江凌真是福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好运道能不能帮到钟微。
与钟微又闲聊了一阵,又打包了几样点心,让钟微带回去给黄夫人与钟哲。
她亲自扶着半醉的钟微上了车,目送着她出了国色天香园的大门,才回了永胜侯府。
*
可王青山托她的事,自然这还不算完结。
这件事一共牵连到四个人。
她先找钟微,只是因为钟微跟她最好。
再则,钟微的性子,回去多半会把这事跟钟哲说的。
如果她们猜错了,钟哲其实也对王青云有意,只是因为钟微才没有挑明。这时钟微一退让,钟哲只需要求了黄夫人去王家求亲,这个死结就解开了,也算皆大欢喜。
可她等了几天,见钟家并无动静,知道这事是不成了。
她却也不好直接去找王青山,跟他说这个媒,她做不了。
再说,她也不知道王青山来找她,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事先跟王青云商量过。
她想来想去,觉得王青山那么聪明的人,说不定拉她进来,就是想来个快刀斩乱麻。
其实别人都拖得,只有王青云年纪再大两岁,只能嫁鳏夫了。
想来想去,王青云也是她的朋友。这事还是得跟她说。
她便提笔写了封信,约王青云见面,说想跟她商议题跋大赛的事情。
王青云接到信,果然十分感兴趣,立刻约两人十一月初三见面,地点仍是在国色天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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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日子,锦鱼特意早起了半个时辰,郑重梳洗一番,打扮得整整齐齐地,仍留茯苓看家,带着豆绿上了马车。
豆绿只觉得奇怪,笑道:“姑娘实在古怪得紧。怎么见钟姑娘约在下午,穿得也随便。见王姑娘就要一大早,还打扮得这样隆重?”
锦鱼笑道:“钟姑娘跟我一般,都是随兴之人,倒不用这般拘泥。王姑娘却不同,她事事都有些讲究的。我怕不打扮得整齐些,她嘴上虽然不说,心里难免会有些不高兴,觉得我对她不够尊重!”
豆绿不住点头,道:“我懂了,这就叫作……那什么,谁的良药,谁的砒霜!”
倒把锦鱼笑得歪在车座上:“甲之良药乙之砒霜,却不是这样用的。那句话说的是同样的东西,对有的人珍贵,对有的人却有毒药。就好比当初三郎在世人眼里只是个无用的玉囊,我却觉得他为人可靠,嫁了他一样。”
豆绿皱皱小蒜头鼻子,不屑地瞧了她一眼:“哟哟,这也没姑爷什么事啊,姑娘拐弯竟能拐这么远!可是想姑爷了?”
锦鱼羞得满脸通红,一脚朝她踹去。
江凌最近忙得团团转。
户部掌天下户籍、土地、钱谷,贡赋、征役。
秋后各地的收入开始在户部入账。因为人手不够,江凌除了要处理原来茶引司那边的工作,还要帮钱谷司一起会计账目。
回到家,又要处理熬梨膏的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