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再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儿的皇后笑:“看不出来,老五家的竟然这般护短。”
舒舒低头,俏脸红逾晚霞:“皇额娘见笑了,儿媳……”
“儿媳也是投桃报李。”
“到底当初延禧宫中紧张失控,儿媳都已经做好了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的准备。承蒙皇阿玛开明,亦蒙我们爷不弃。非但不以为忤,继续婚事。我们爷更是以皇子之尊亲去捕雁,亲往吴扎库府迎亲,陪儿媳归宁……”
“处处恩遇,让儿媳成了皇子福晋中的头一份儿。儿媳,儿媳这心也是肉长的,自然也对我们爷万般回护!”
到底拜过了天地,有了婚书。那在名义上,就是她的人,哪有任人欺凌
的说法?
可惜皇权天下,阶级森然。
她的武力值也早就没有往日彪悍,以至于不能把心里话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只能这般迂回一下,换成更符合她如今身份、经历与性格说辞。
不想正是这样,才触动了皇后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当年潜邸时,本宫就是这般与皇上同心协力,才终于度过那段最难的日子。弘昼啊,有妻如此,是你之福啊!”
“可得好好珍惜着,莫让你福晋冷了心去。”
本就感动得不轻的弘昼认真拱手:“多谢皇额娘提点,儿子省得的!”
有皇后这么一搭茬,舒舒刚刚的行为立即变成了护夫心切,免了一波申斥。可今晚这事儿兹事体大,绝不是这四个字可以搪塞过去的。
首先四五两所虽然毗邻,但中间亦有高墙阻隔。就算五福晋天赋异禀,可以翻越高墙,那周围的侍卫呢?
皇宫大内,每处皆有侍卫昼夜不停巡逻检视。
何以在舒舒翻墙当时没有被第一时间发现,直到动静闹大才引来侍卫?
是否有人玩忽职守?
侍卫来报,说两所挨着的那堵墙光滑无比,明显有长期往来攀爬痕迹。墙头上,甚至还留了能借力的坑洞。
提及这个,四五两位阿哥脸上就是齐齐一白。
无他,那侍卫,那痕迹,那坑洞,都是他俩共同努力的效果啊!
今上完美承袭了先帝对皇子教育的重视,甚至犹有过之。一年三百
六十五天,除了万寿、皇子本人生辰与冬至、新年等,加起来也不足六天的假。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学渣弘昼受不了这苦,这寂寞,好学生弘历耐不住自家皇阿玛那过分的俭朴。
于是乎,小哥俩一拍即合。你帮我作业,我帮你偷渡美食的,感情就在这偷偷摸摸中越发深刻。
迟到数年才知道其中究竟的雍正:!!!
就,一肚子火亟待爆发。
连皇后都福身认错:“臣妾督导不严,竟没发现两个小阿哥的瞒天过海之计。亏得列祖列宗保佑,两人平安无事至今。否则,妾身万死莫赎。”
雍正亲手扶起皇后:“这两个混账作耗,与你何干?弘历生于康熙五十年八月,弘昼生于同年冬月。搬到阿哥所时,都已经十多岁的半大小伙,又不是无知蒙童,还要人拧着耳根子叮嘱!”
混账一二号齐齐羞愧跪地,认错不迭。
最后的最后,舒舒这个擅自翻墙,殴打伯兄的因情有可原故,只罚了禁足、抄经、背诵宫规三件套,为期三个月,即刻执行。
辱骂宫妃是没有辱骂宫妃的。怪四哥心思敏感,想太多,生生给误会了去!
事情解释清楚,舒舒就被准许回到阿哥所。
留下吓退侍卫,频繁翻墙还贿赂四阿哥帮忙作业的弘昼被他皇帝老子亲自动手揍了一顿。
并连点养伤的时间都不给,限时三天,赶紧滚出宫。
挨揍而已,这个弘昼很熟练。
只管放下
脸面,扯开嗓子,一叠声地号:“皇阿玛,皇阿玛您可轻着点儿!儿子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嗷~亲爹哎,好歹嫡亲父子一场,您还真舍得把自己亲骨肉往死里打么?”
挨打不停,哀号不止。
甭管是将皇阿玛或者皇额娘号出了恻隐之心,还是把皇帝老子气乐再挥不动鞭。亦或者拖延时间,等到亲额娘裕嫔的支援。
横竖三中其一,他就能少受许多苦。
今儿的皇阿玛就厌烦极了他的鬼哭狼嚎,抽了几鞭子就喊他滚。然而……
皇阿玛开恩,他却不能不仗义啊!
弘昼可怜兮兮地抹了抹脸,积极给四哥求情:“皇阿玛,今儿这事儿真就是巧合,巧合来着!四哥只关心儿子,怕儿子荒唐,惹您龙颜大怒。遂设酒款待,试图安抚儿子,劝儿子好生当差,莫辜负了您的殷殷期盼。”
“是福晋听三不听四的,生给误会了去。又护着儿子心切,才搞出这么大阵仗。现在儿子这个罪魁已经挨了揍,您就高抬贵手别再追究四哥这个无辜被牵累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