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府上跟福晋夸口,说自己简直铁口直断的弘昼:???
就忍不住想打个商量:“臭小子一日皮过一日,且不好管,也就是福晋能让他服服帖帖。不然就让他与儿子回去,再长个三两年懂些道歉跟规矩了,再送来陪您?”
“免得现在这样与您同睡,都耽误您往后宫走……啊!”
臀部再遭重击的弘昼委屈:这年
月真话怎么就这么不受待见?他明明真心真意,发自内心地替皇阿玛着想。
雍正瞪他:“你该庆幸,刚刚朕使人带永瑛去你额娘那儿辞行了。否则让孩子听到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看朕不打死你这个混不吝!”
弘昼捂着巨疼的臀部:“要不是觑着他不在,儿子也不能大咧咧直接说出来。不然被福晋知道了,儿子今晚就得体会下后主的悲苦。何苦?孤衾不耐五更寒呗!”
雍正一奏折下去,弘昼的头上又遭了殃。
就这,君父还在恨铁不成钢:“让你小子没事儿多念念书,你始终也不肯。孤衾不耐五更寒那是后主写的?分明是明郑如英《春日寄怀(二首)》里面的,月露西轩夜色阑,孤衾不耐五更寒。”
“嘿嘿!”弘昼挠头:“古往今来诗词大家如漫天星辰,各自诗作更浩如烟海。别的不说,就四哥,从小到大写的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数量巨大,那儿子一时混淆也是有的嘛。不过……”
“皇阿玛这般严肃端方,居然也对闺怨诗有所涉猎?您不说儿子还未察觉,一说儿子恍惚想起来了。那郑如英字无美,小名妥娘,乃秦淮名妓来着。”
雍正冷冷一眼瞟过去:“你小子想说什么?又要说什么?”
这眼神过于危险,让弘昼瞬间收起嬉闹心思:“儿子不敢。只,只有些忏悔自己的浅薄。作诗不如四哥便罢了,便念一首都张冠李戴了
……”
一会功夫,两度提及弘历。雍正稍一转心思就知道,怕是消息传到了行宫,有些人洞悉了他的想法。怕原以为万无一失的皇位出了纰漏,中间被小侄子截胡了去。
于是渐渐稳不住阵脚,怕又没少给弘昼这傻憨憨写信诉当年兄弟情。
这小子不出预料地心软,帮衬探口风呢!想试试看,能不能勾起朕的恻隐之心,直接夺情让弘历重回京城、重回朝堂。
雍正既欣慰这小子的重情重义,也有点头疼他这过于重情。
好在歹竹出好笋,好乖孙完美避开了他所有的缺点,都奔着优点长得不说,还很大程度上升华了。
正思忖间,好孙孙就被苏培盛抱着回了九州清晏。
才一进了门,小家伙就挣扎着下了地。张开双臂往他这边飞奔,让雍正不由低了低身子,也做了个迎接的动作。还想着跟阿玛来个热情相拥的永瑛宝宝:……
有点额娘所说的选择困难。
不过没关系,按着规矩来,就出不了大乱子。所以,长幼有序。
快速打定主意后,小家伙半点迟滞都没有地投入了皇玛法的怀抱:“皇玛法,力儿回来啦!”
雍正看着弘昼那微微失落的样子,心中欢喜得意都不止加倍。一口香在了他的小脸蛋上:“好乖乖,你怎这么久才回啊?皇玛法都想你了。”
永瑛对手指:“玛嬷想,想力儿住下。但不能啊,力儿还要回府,看额娘。不回,也陪皇玛法
。”
可不就是?
雍正点头:“力儿说得对!男女有别,你啊,平日有闲暇去瞧瞧你玛嬷便可。”
小子淘气,话痨,还特别喜欢黏着他福晋,总跃跃欲试睡他的大床,将他撵去书房。弘昼没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都觉得自己是个全大清都难得一见的好阿玛了。
自然不知道自家阿玛这隐秘争宠的小心思,只觉得老人家过于丧病。他自己还会被闺怨诗呢,却让虚三实二的小孙子注意男女有别。
永瑛乖乖巧巧点头,随即开始小唠叨模式:“皇玛法好好吃饭,吃饱饱。勤歇歇,别熬夜。”
知道小家伙对‘治愈’雍正废寝忘食有奇效后,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教导、劝服、叮嘱她。类似的话听多了,永瑛说起来自然驾轻就熟,不带半点迟滞的。
很体贴也很全面的,就把他皇玛法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关心了个遍。
可把雍正给感动的!
牢牢抱着他,轻声细语地打着商量:“力儿乖,皇玛法忙着忙着许就忘了。不如你留下,好生提醒皇玛法好不好?”
“不好哦!”永瑛摇头:“拉钩钩啦,说好哒!皇玛法乖,力儿明儿就回。”
好孙儿这般坚持,雍正也不好再劝。只能十八相送似的,送了一段又一段。眼看着都到了园子门口,才终于恋恋不舍地跟孙儿挥手告别。这其中,哪怕永瑛有一点点动摇呢,他都能火速上手,将人抢回来。
然
而并没有,小家伙快活的像只归林的鸟。叽叽喳喳的,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告她的归来。
才下了马车,就小旋风一样地往正院刮。吓得弘昼撒丫子开追,就怕这小莽撞忘了自己一路上的殷勤嘱咐。也跟在九州清晏似的,不管不顾地扎到他额娘怀里。
哪想着他跑是真跑了,扑的动作也确实做出来了。
但到了舒舒面前时,却也迅速停下了脚步。对暌违了八日的额娘露出温温软软的笑:“额娘,力儿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