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紧张地抿了抿唇,审慎观察了下四周。
发现所有人等皆不在,只赖嬷嬷远远在廊檐下打着络子后。才同样一脸郑重地看着舒舒:“福晋且说,到底怎么了?”
舒舒点头,先从一切反常说起:“爷知道的,皇阿玛虽有立四阿哥之意,但也不是相中他人品能力。而是三阿哥行事不谨,失了帝心。你又是那么条酷爱吃喝玩乐的咸鱼。”
“福慧虽好,却可惜身体太差,能顺利长大都颇费了皇阿玛一番心思。”
“矬子里头拔大个儿,才有了那番无可奈何的选择。想着好生雕琢一二,四阿哥未必不能做个守成之君。结果……”
“连番磨砺未见成果,倒是福慧身体越发好转。以至于熹妃慌了手脚,唯恐皇阿玛因年贵妃与福慧聪慧之故,选他为继任新君。所以连番下手,狠心谋了福慧去。”
弘昼皱眉:“好好的,福晋怎么又说起这些个老黄历?可不许乱说啊,不然一个不谨慎。你就是抗旨不遵的罪过!”
唯恐她不放在心上,弘昼还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手势。
舒舒微笑点头:“好好好,我平时也很守口如瓶的好么?这不是陈述需要么?总要把一切都归置好了,才好让你相信。”
“相信什么?”
“唔,就你那好四哥本就不多优秀,不多符合皇阿玛的期待。再加上熹妃事,只会更加厌屋及乌。断没有
让他老人家忘掉前尘过往,再度好生培养他的可能呗。”
这话,听过雍正亲口的弘昼是认同的。
但……
“也没好生培养?”弘昼挠头:“不过是封了个郡王,多赏赐几回罢了。皇阿玛可提都没提让他回户部这事儿,只说他这几年身子亏损太过,得好生调补。先结结实实地休息个一年半载,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这对于心里充满权欲,恨不得即刻展开手脚的人来说,不啻于一场酷刑。
“而四哥没有丝毫芥蒂,还欢欢喜喜谢了恩。更为表示对皇阿玛的感激,频频往九州清晏请安。这,这不也是他心里清楚自己怕是没了希望,所以殷勤讨好。想着郡王变亲王,亲王变铁帽子王?”
嗯,跟他当初的想法是一样一样的!
弘昼,就很高兴四哥的看开。
结果……
话音刚落,他的好福晋就兜头一瓢凉水泼过来:“接受?看开?呵呵,我倒也希望这样呢。但事实证明,爷你明显就是想多了。你那好四哥不是看开了,而是这一连串打击之后,假明白变成真明白,体会到韬光养晦的重要了。”
可惜啊,还是太年轻了点儿。着急要爵位这个,就微微露了行迹。
常来成往九州清晏,却不懂得避讳自己最大的对手。以至于被永瑛发现了端倪什么的,更是败笔中的败笔!
当然,作为他最大对手的亲额娘,舒舒很欣慰他的不谨慎。
弘昼还有些不信
,觉得舒舒也许就想多了。
舒舒也不恼,本来么!
人家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了二十几年呢。有个几层滤镜的,丝毫不足为奇。谁又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自家亲朋好友?泰半往好处想并下意识为其开脱。
非实锤重手,砸了那层层滤镜。才能让他慎重起来,认真审视他这个好兄长!
这次若是证实,渣渣龙插翅难逃。
舒舒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对你那个哥向来没什么好感。但皇阿玛却是个勤政爱民好皇上,对咱们府上和孩子们也素来没得挑。若可以,我真愿意他老人家万岁万岁万万岁的。”
“所以自然而然的,对这方面就关注了些。想着宁可莽撞,也不能轻纵!爷觉得呢?”
弘昼点头称是,表示那也是他的皇父,他的靠山。
于公于私,都是他要奋力保护的对象。宁可错杀,都不能放过一个试图对他不轨的!!!
舒舒闻言轻笑:“爷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弘昼斜睨了她一眼:既然如此,你还不如实道来?
舒舒也紧张地瞧了瞧四周,将五感运用到极致。确定绝没有被偷听之虑后,才轻轻附在弘昼耳边道:“我怀疑啊,皇阿玛之所以将你四哥提到郡王位置上。根本就不是感念他孝心,也不是什么后知后觉。而是……”
“某个混账玩意儿知道他有太多未竟的大业,不放心大清江山。利用皇阿玛迫切追求长寿的心思
,给他进献了丹药。”
哈???
弘昼双眼圆睁,眼珠子都快瞪脱窗:“这,这这这不可能吧?皇阿玛可不是那等糊涂人,爷也是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没道理他个常常面君的亲王、亲儿子都不知道的事儿,却被福晋给知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