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
是真的没想到,皇阿玛竟然在儿子面前这般诋毁他的形象。
但已经决定咸鱼到底,用自己不务正业衬托儿子聪慧绝伦的他只点头:“嗯,你皇玛法说得没错,和亲王府未来靠你了。小子,多多努力吧!阿玛等着撑起咱们府上这片天,好生孝敬阿玛跟你额娘。”
永瑛认真脸点头:“阿玛放心,儿子省得。”
舒舒就很努力,很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声。等着这对父子交流完,才问永瑛的消息来源。见小家伙还顾左右而言他,极力遮掩,舒舒忙严肃脸追问并言明:“此事关系极大,处理不好会造成很严重很严重的后果。”
“所以,阿玛跟额娘需要更多更准确的消息!”
永瑛皱眉,颇有些迟疑挣扎的样子。
舒舒跟弘昼对视一眼,心中便有了大概。再用随意猜测,细细观察孩子反应的方式,很容易就测出来了他除开仔细观察外,还得了哪个的提点。
苏培盛,竟然是苏培盛!!!
这个御前第一心腹大太监,一身荣辱都寄托在皇阿玛喜怒上。也惯来最知道皇阿玛对永瑛的重视,清楚四哥弘历的再不可能。之所以冒着背主的风险找到永瑛而不是皇后,一则是真担心,二,怕也是卖好吧。
苏培盛:……
冤了个大枉!
咱家只是觉得皇后行事过于柔和,便是知晓怕也劝
不了皇上。反而白白暴露了咱家,让咱家便死,也不得其所。
倒是小阿哥素来聪慧又谨慎,知悉厉害之后一定会与家人商量。而五阿哥最莽,五福晋又是个因点子私怨都能辣手废掉马齐的狠人。
这俩强强联手,问题肯定迎刃而解!
到时候,哪怕搭上他这条老命呢,也好歹死得其所,不枉他与皇上主仆一场。从净身进宫开始就一直伺候在皇上左右,陪他从阿哥所到雍王府再到养心殿。
弘昼可不知道他们夫妻在苏培盛眼里竟那般能耐,他啊,只琢磨着把这个事儿给顺利解决的同时,保住苏培盛跟他家宝贝儿子。
为此,他都没用更直接有效的方式问出皇阿玛使人炼丹的地点。
而是一反常态,极其突然地做起了孝子。
七早八早就去给雍正请安,时不时找他用膳,睡前都要过来晃一圈儿。
别问,问就是晨昏定省。
雍正撇嘴:“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晨昏定省过,如今却突然孝顺起来了?朕非但没被孝到,还有些忐忑。忍不住想着,你小子到底又作了什么混账事,让朕这个老子替你擦屁股啊?”
弘昼瞪眼:“皇阿玛您……您怎么可以这般埋汰自家爱子?”
“埋汰,有么?”
弘历笑:“这个儿子可以作证,还真没有。五弟莫气,非是为兄向着皇阿玛。而是你啊,打小就爱闯个祸。单被你气跑的太傅、谙达,都得没有百数,也得大
几十,真真没少让皇阿玛操心。”
弘昼跳脚:“四哥,亏你还说要与弟弟做一辈子肝胆相照的兄弟。结果,结果却这般帮着皇阿玛刺弟弟?你,你简直叛徒!”
被指责的弘历摊手:“没办法,百善孝为先,再好的弟弟也越不过亲阿玛去啊!而且,为兄并不是随口污蔑啊。”
“你……”弘昼气结,如小时一般甩袖,气呼呼说了句再也不跟你玩儿了。
听得弘历一愣,继而莞尔,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小时候。
生气了又好,好了再气。急的时候,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但一遇到外敌,却又迅速放下私怨。安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然后并肩作战。
那个时候,弘历真的以为他们能一辈子肝胆相照。
永远永远都不会生疏。
可从雍正五年,皇阿玛登基后第一次选秀,为他们各自选了嫡福晋开始?一切就如山呼海啸,来得猝不及防,去也全不容他们决定。
曾经亲密无间的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对立面,要为了世间最尊最贵的那把椅子而战。
弘历手握重宝,胜券在握。
还琢磨好了日后如何不计前嫌,但凡弘昼同意休妻另娶,他就依着当年承诺好生看顾他,让他一辈子吃香喝辣。却怎么也没想到,再次炼丹时就被弘昼一家三口踹了门。
还当着皇阿玛的面儿呢,永瑛那小子就敢一溜小跑,直接跳将起来,将那一人高的炼丹炉直接踹倒。
通红的炉火散落
一地,守在炉子边的几个道士首当其冲。
一片鬼哭狼嚎中,永瑛那个小煞神对着他冷笑:“这,就是四伯对皇玛法的孝顺么?啧,你可真给永璜跟永琏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