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霍然起身:“怎么,朕无事,倒成了他能被姑息的理由?你倒是挺手足情深!一点也不记得他前头才怂恿朕,让朕从严从重处罚你福晋跟永瑛事?!”
弘昼脸上一僵:“皇阿玛这话说的,那哪能不记得?儿子,儿子简直怒发冲冠。若不是念着他到底是四哥,又那么惨。儿子都恨不得一棒子敲死他,扒开他的心瞧瞧,咋能那么狠呢!可偏他是,偏他也被蒙在鼓里,落得那么凄惨。”
“儿子这心里,便有再多气,也散了七七八八。只想着皇阿玛一生坎坷,屡遭丧子之痛。如今膝下只四
哥、儿子与十弟。”
“八弟事已经让您那般伤心欲绝,儿子怎忍心再让您把这痛、这苦再重新经受一遍?”
雍正直接暴跳如雷:“混账东西,你把那蠢货与朕的福慧相提并论?就那么个除了会投胎,有个好身板,看似允文允武。实则骄矜傲慢、好大喜功,偏还蠢到无以言表的玩意,能比得上福慧一根头发丝???”
“朕的小八,临终前还惦着他皇阿玛,为了救朕舍生忘死。而那个蠢货呢?他真想朕青春不老,长命百岁?不,他是以此为筹码,获取朕的信任,妄图大位!!!”
雍正越想越气,破口一顿大骂,将弘历贬低到了尘埃里。
一句话没说对,不但没求到情,还被喷了个狗血淋头什么的。弘昼觉得自己惨极了,还有点对不起四哥。但福晋跟爱子都没对他的遭遇表示出丝毫同情。连永璧小阿哥都一转身,给了他个代表排斥的后脑勺。
可把他气得:“你,你们娘几个别太过分了啊!”
舒舒冷笑:“这就过分了?那还有更过分的呢!咱们大阿哥受伤了,我这当额娘的得仔细照顾着。这两日,就劳烦爷往前院凑合一下吧。”
万园之园的圆明园呢!
不但精美华丽,三五步一景,还设施完备着。该爷们住的前院,更是装潢得颇为低调而又奢华。特别适合给又去傻乎乎资敌,试图给对家求情的糟心玩意。
惨遭驱逐的弘昼:!!!
万
般抗拒,半点都不想从命。还试图用儿大避母,男女七岁不同席等理由将永瑛羞走。
结果,小家伙扑闪着大眼睛:“阿玛糊涂了么?儿子才过了四周岁生辰多久?离七岁还远着!阿玛不提,儿子还不觉。您这一提,儿子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就五岁奔着六岁了。能这样与额娘亲密无间的日子,是越来越少了。”
“是得好生珍惜着,这样吧!阿玛就先往前院住半月,让儿子与额娘好好享受下母子天伦。”
弘昼恶狠狠地瞪过去,试图用眼神吓退他!
然而吓是吓到了,小子却直接抓住他额娘的胳膊:“阿玛好凶,儿子有点怕。”
弘昼:!!!
就很语重心长地看着自家福晋:“这小子一脚踹倒那人高的炼丹炉,打得一众道士半点招架之力都没。谈笑间卸了那个什么无尘子的关节,他能知道怕字怎么写?一听就是信口胡说,福晋可别被他骗了!”
而且,爷是给四哥说情了不假,但,这不是咱们共同商议的结果么?
为了爷重情、憨直的人设不倒啊!
舒舒眯眼,一个你重情憨直,我这当额娘的也得护短生气的眼神回过去。都不等弘昼再多说点什么,就直接扔出没有选择的选择题:“自己去前院,还是我抱你去,爷可以选一个。”
弘昼倒是能抛下脸皮,并适应被福晋公主抱了呢!
可现在人家肚子里揣着一对儿娃,他还敢说点别的什么?
他不敢啊!只能一步三回头,委屈哒哒地去了前院。
才一离开,门就在他身后迅速关上,里面传来长子永瑛欢快的笑声。
直映衬得弘昼越发凄凉。
前院的床又硬又潮,还没有福晋温暖的气息,熟悉的馨香。以至于弘昼翻来覆去,烙饼似的折腾了半夜都没睡着。翌日清早,更是早早地就回了正院,准备全家一起早膳。
长大后第一次与额娘弟弟同睡,听额娘那精彩纷呈的故事,被她温温柔柔掖被角。
永瑛欢喜非常,连梦里都是甜丝丝的。神清气爽地起了床,还有额娘亲手所做的早膳???
南瓜粥香甜软糯,蟹粉小笼美味非常,能鲜掉眉毛。还有炸得金黄焦脆的鸡柳,圆润可爱的芝麻圆子。油条、蛋羹、豆腐脑……
林林总总一大桌。
让永瑛直摆手:“哎呀额娘,就咱们一家四口,哪儿用得了这许多?您还怀着弟弟妹妹们呢,可不好过于操劳。”
被儿子嘱咐安心养胎什么的,可把舒舒给羞的。
脸上通红,却还要忙不迭点头:“好好好,额娘知道了。素日里也不这般繁琐,更绝少下厨。这不是咱们力儿在么?你从三岁头上就宫中、园子里的,被你们皇玛法带在身边。”
“便同在京城,同在园子里,能这么热热闹闹一家子在一起用顿早膳的机会也不多。可算赶上一回,还不得让你尝尝额娘的手艺!”
“来,这些啊,都是素日里你比
较喜欢的。额娘索性就每样都做了点儿,尝尝可合你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