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间,顾忌着小姑娘刚刚新婚,很受了些苦楚。还主动放慢了速度,闲庭漫步般一点一点挪。
还让等在前面的弘昼好阵调侃:“你们女人啊,做什么都慢吞吞。瞧这小碎步迈的,亏着阿哥所离养心殿也并不是很远。否则啊,甭说给皇阿玛跟皇额娘请安,怕是连晚膳都赶不上!”
直说得富察氏一窘,俏脸又如火烧。
倒是舒舒眉眼弯弯笑:“许你与四哥手足情深,就不能我与嫂子相见恨晚?”
“聊得投机,不知不觉间慢了些许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嘛!有?便有也不怕啊!正好借着四哥、四嫂跟我的光,让皇阿玛赏你一顿好饭。免得没有咱们几个陪衬,皇阿玛对你就只有好烦了。”
这话说得促狭,连当事人弘昼都眉眼含笑。
富察氏看着妯娌的目光更如看着救星般。
只弘历深知当初养心殿故事,今早五弟的那声惨叫又让他心里始终存着丝丝疑影。为防自家弟弟受气,他不免眉头轻皱,略说教了两句:“君为臣
纲,夫为妻纲。弟妹这样挖苦自己夫主,是不是不大好?”
哈???
舒舒瞠目,就没想到渣渣龙护短至斯,竟然直接对弟妹开炮?
场面一度尴尬,还是弘昼轻点了点舒舒鼻尖:“瞧瞧,爷说了吧?外头像四哥一样的老古板多着呢!福晋好歹注意些,别跟在咱们自己院子里似的,想什么拿过来就说。亏得今儿只有四哥,否则你岂不是要被群嘲?”
“多冤得慌呢!”
“好了好了,别生气。四哥也是为了护着爷,是满腔慈哥哥之心。爷替他给福晋赔个不是,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不好?”
弘·老古板·历气到肝颤:“得得得,你们小夫妻好着。倒是爷以疏间亲,枉做小人了!”
那酸溜溜,三分气恼、三分羞臊还有四分微酸的样儿。
让舒舒一个没绷住,直接笑出声来。
偏弘昼还嫌他不够气似的,生生往火上浇油:“那倒不至于,弟弟虽混。但也知道四哥为了我好,唯恐我受了委屈哪!”
这说得倒是句人话!
弘历脸上虽还绷着,心里却已经软和了不少。只静静听臭弟弟痛陈己过,再多夸他几句。结果,丫话锋一转,来了个可……
“可民谚有云,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连娘都能忘,何况是哥?而且无独有偶,刚刚四哥不也为了给嫂子张目,狠狠给了弟弟一拳么!”
弘历被气得狠狠一甩袖,大步走在了前头。
富察氏只能歉意一
笑,赶紧跟上。
夫妻俩一个大踏步前面疾走,一个小碎步紧着后面追。没一会子的功夫,富察氏额角见汗,脚步都有些踉跄。
舒舒远远看着都有些心疼,但是她们越快,前头渣渣龙就越快。
两次后,舒舒干脆把某罪魁拽住。宁可请安晚到一会子,也别害妯娌受苦。
于是,等她们到的时候,弘历夫妻俩已经跪在了蒲团上。
燕喜嬷嬷呈上装着元帕的锦盒。
皇后点头,示意身边的大宫女紫苑给四福晋奉茶。富察氏接过茶盏,分别奉给帝后。献上针线,帝后赐下礼物。弘历行三拜九叩礼,富察氏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新婚与帝后谢恩敬茶改口的礼仪就算完成大半,稍后再往皇子生母宫中见礼即可。
看到这,舒舒才心下一懔,意识到自己跟弘昼缺了些什么。
果然,未等她们跪下,燕喜嬷嬷就已经悄悄到了皇后身边。接着皇后娘娘就已经轻轻皱了眉:“弘昼啊,本宫记着当日你皇阿玛指婚,你还挺欢喜。”
“接着收拾阿哥府,捉雁,亲迎的,简直事必躬亲。可算把心心念念的媳妇娶回来,怎么反而不急了?”
舒舒闭眼,心中万千祈祷。
只盼着御前呢,这货好歹要点脸。别像昨晚一样,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惜,许是她不信神佛,素日里也未曾烧香。是以临时抱佛脚,神佛也不愿庇佑她。几乎是皇后娘娘这话音一落,弘昼那边就笑嘻嘻答
:“皇额娘想左了,儿子哪是不急?但……”
“事关子嗣康健,儿子实在不敢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