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噗通一声跪下:“皇阿玛求别说!儿子最不是个擅长保守秘密的,这等大事您可万万别跟儿子说。只储君人选关乎到江山社稷,还请您反复思量、审慎决定。”
“还有,熹妃虽恶毒之极,罪该万死。但她是她,四哥是四哥。您,也为厌屋及乌之下,将四哥彻底否决了。皇孙再好,架不住年幼,且不和礼法。哪,哪有儿子们都在,却越级传位给孙儿的呢?”
雍正呵呵:“还不是儿子们太无能?你们若有朕当初的一般勤勉与上进,朕何至于此?!”
被质问到脸上的弘昼:……
千百次后悔自己
心直口快。
“哎,别提了!”弘昼摇头,一脸的心有余悸:“亏得十弟认生,又被皇阿玛那咆哮给吓了一下。当场大哭,救了他哥哥我一命。否则的话,今儿爷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这么严重的么?
舒舒一脸诧异地看过去,等着他答疑解惑的意思不能更明显。
可往日里百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弘昼却只摸了摸她的脸:“好福晋乖,有些事知道多了,未必是好。有爷一个受苦就够了,再不带拖累你的。”
舒舒:???
你这样,我就更好奇了你知道么!
可这一次,弘昼的嘴就像蚌壳一样,任由舒舒怎么软磨硬泡也没吐露半分。而且,五感超强的舒舒还发现,打从弘昼回来,他身边就跟着人。一直到刚刚,她百般询问无果,气呼呼‘睡’了,那人才悄然离去。
跟素日里跟随、保护永瑛的人一个路数。
该是传说中的粘杆无疑了。
舒舒越发好奇,九州清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孩子没送回去,弘昼倒有些神神叨叨的了呢?
连看着永瑛的目光都有些欲言又止。
还悄悄观察永璜、永琏两个。
更绝口不提将弘瞻送回去事,而是变身好兄长。亲自见了弘瞻身边伺候的所有人等,剔除了那几个配合谦嫔训小皇子认黄色衣服唤阿玛的。换上了几个老实稳妥,绝不敢作妖的。又挨着个敲打了一遍,弘瞻就算暂时在洞天深处安了家
。
起初,小家伙是万分不适应的。
大哭大闹时时有。
宁可饿着,也不肯吃新乳母的奶。不过,这难不住擅长厨艺的舒舒。亲自下厨,取上几枚鸡蛋。舍了蛋白,只保留蛋黄地蒸了两碗喷香的蛋羹。
味道一出,弘瞻的哭闹声就小了许多。
再把永璧抱出来,放在他旁边不远处大快朵颐。好么!小家伙不但不哭,还会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脆生生喊要要了!
舒舒原就喜欢萌娃,当了额娘后,更是容易对孩子心软。
不但亲手喂了,还接连下厨做了几日的辅食。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地,收服了这个小吃货。
等谦嫔终于结束禁足,打算走孩子还小,离不开额娘路线时就骇然发现:短短三个月而已,她的好阿哥已经变成了弘昼家的小老三。
与永璧穿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饭食,还学着人家的样子管吴扎库氏唤额娘!!!
再受不了这委屈的她当场暴怒,抱着孩子就要往门外冲。还没等舒舒说什么呢,弘瞻就先手刨脚蹬地开始了反抗。边挣扎还边喊着:“坏坏啊,坏人!额娘,救救!”
谦嫔:!!!
日思夜想的儿子终于会叫额娘了,却是对他本该叫嫂子的人。而她这个额娘,成了他口中的坏坏。
舒舒皱眉,直接将弘瞻抱了回来,并对失魂落魄的谦嫔道:“我若是你,就好生洗心革面,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好让皇阿玛知道,你才是
最疼弘瞻,最盼着他好那个。证明给他看,只有你,才能好生教导他!”
“而不是来我这儿撒泼,越发让皇阿玛看清你的浅薄,更不放心你带坏他幼子。”
“你……”谦嫔意外:“你,竟然不趁机离间我们母子,将弘瞻牢牢把握在你手里?他虽小,却是皇上幼子,地位非比寻常。是……是永瑛最强有力的竞争者!”
哈???
您居然这么自信的么?
舒舒诧异,真的差点儿没憋住笑:“娘娘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论年纪,永瑛大了弘瞻三岁。论辈分,两人分属叔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吧?倒是他跟道儿常有争执,一个不注意还会打起来……”
没办法,道儿一般佛系。
但酷爱听书,尤其是关于化学方面的著作。最喜欢听他哥奶声奶气的,给他念《盐铁论》。每每听到都不免会心微笑,那叫个聚精会神。这个时候弘瞻若是敢搞破坏,那绝对要挨揍的!
舒舒虽为岔开话题,别在危险边缘舞蹈,但所言也没有什么虚构夸张的成分。
可听到谦嫔耳朵里,就不免有嘲讽她儿子连下场跟三个小皇孙一较高下资格都没有的嫌疑了!
偏她才刚刚解除禁足,还真不敢过于闹腾。赶紧忙不迭道了谢,又郑重道歉。回去就往九州清晏哭着认错,说自己年轻少见识。只瞧着皇上宠爱永瑛阿哥,心生向往。以为皇上喜欢聪慧的,便使人拿了黄色
衣袍教导孩子。
试图让他显得不同些,也好让皇上另眼看待些云云。
反正就是无心之失,绝没有许多险恶用心。否则,她就该拿明黄色教孩子,也不至于弄出这等乌龙。
事实上,她不是不想,实在不敢。
也没有那个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