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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起先还只是痛叫和求饶,可无论他怎么服软,傅至景都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反而一下抽得比一下重,抽得孟渔全然酒醒,痛哭流涕,分不清脸上的是未干的水还是滚烫的泪。

讨饶无用,他开始反抗,瞪着红透的眼睛,“我是衡国的九皇子,你凭什么打我,傅至景,你再不放开我,我让二哥治你的罪。”

傅至景抬起的手缓缓落下,看着张牙舞爪的孟渔,心底冷笑,才多少时日孟渔就被娇惯得无法无天,拿皇子的身份和二殿下来压制他,那孟渔可知晓,他口中的二哥也并非善类,眼睁睁看着他被蒋文凌安排的李氏王氏耍得团团转却袖手旁观。

如果今夜蒋文峥想借刀杀人刻意隐瞒此事,如果他再晚一刻钟赶到醉仙楼,孟渔知道自己会遭受什么吗?

这个京都城里的人个个都是豺狼虎豹,只有孟渔傻乎乎地捧出一颗真心。

为什么要如此轻易相信他人,傅至景既气孟渔,也气自己的大意,如果他再敬终慎始一些,断不会让孟渔置于险地。

戒尺换了地方,狠狠地抽在了孟渔的身上,只一下就让孟渔凄厉地大叫起来。

傅至景丢了戒尺,瞥一眼高高肿起皮肤近乎胀得要裂开的脚底板,未来几日,孟渔怕是连地都下不了,更别说跑到醉仙楼寻欢作乐了。

孟渔满脸泪水,湿透的衣衫还穿在身上,水珠滴在地面,铺开了一滩水迹。

他被打怕了,不再问为什么,等傅至景靠近就哭着说自己知错。

他的认错换来松绑,可脚底板疼得像被反复煎炸过,连碰一下都疼痛难忍,更别说走路,他根本跑不了,只能任由傅至景把他剥干净抱到榻上。

孟渔钻进了被窝里,傅至景把被子扯走,他躲都没地方躲,惊恐地靠在最里头,瞥一眼丢在地上的戒尺,生怕傅至景再发作,抽噎着再认错,“我知错了,真的,不要再打我了……”

傅至景坐在榻上将人扯到怀里,无意碰到抽过的一道浮起的皮肉,疼得孟渔瑟瑟发抖。

“你错在哪?”

孟渔想了想说:“我不该逛花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至景的神色,“但是我只是喝酒,不做别的。”

傅至景不置可否,想查看孟渔伤势,孟渔吓得蹬腿,被稳稳当当地攥住了脚踝,背贴着床,脚却抬起被傅至景握在掌心,是一个非常羞耻的姿势。

孟渔的脚底像是蒸过的肉,红通通的,细密的抽痕一道叠着一道,但傅至景用了巧劲,抽了几十下都没出血,不过也够孟渔吃足苦头。

到了这时,傅至景才稍微冷静一点,但语气仍很阴寒,“你可知李家与五殿下素有往来?”

孟渔抿着唇,不解地睁着圆眼。

傅至景一看他这样就来气,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是九殿下,他们就敬你、重你,孰不知他们藏得是怎样龌龊的心思,今夜我不赶及时赶到,明日九殿下在醉仙楼被人当作男娼睡了一轮又一轮的事就会传播京都每个人的耳朵里。”

话说得不留余地,既重又难听,孟渔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去,“你胡说。”

“我胡说?”傅至景突然掐住孟渔的颈子将人往软榻里摁,“你动脑子回忆一下在雅房里他们都对你做些了什么,我到的时候,你的鞋子外袍都被人扒干净了。”

孟渔混沌的脑子开始转动,他被灌了好多酒,接着,接着……他什么都记不起了。

傅至景五指越收越紧,面色森然,“他们摸了你吗,还是亲你了,碰了你哪里,都交代清楚。”

孟渔吓得魂飞魄散,毛骨悚然,“我不知道……”

傅至景眼眸晦暗,既是提醒孟渔,也是警醒自己,“你明知自己酒量微薄却不加收敛,旁人几句吹捧就把你哄得不知天高地厚,你自作聪明,觉得当了皇子就了不起,但这里不是宜县,是走错一步就可能掉脑袋的皇城,明枪暗箭难防,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与你交好,对你存有好心?”

孟渔被劈头盖脸斥责了一顿,毫无反驳之地。

“我早早警告过你,多点防人之心,你为何就是不听?”傅至景靠近他,唇几乎和他的贴在一起,低低地叫他的名字,“孟渔,你能信的,唯我而已。”

孟渔惊惧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五官,心神震动。

傅至景说他酒量微薄,他想起与傅至景的初次,他拎着酒壶庆祝十七岁的傅至景中举之喜,光天白日之下,两人喝得醉醺醺,不知道怎么的就如同现在一般靠得很近,唇贴着唇,他先鬼使神差地亲了上去,糊里糊涂跟傅至景有了肌肤之亲。

他不该喝酒的,孟渔真的知道错了,讨好地亲了下傅至景的唇瓣。

这一夜过得很不容易,傅至景的怒火有如燎原之势,烧得他汗如雨下,多少的乞求都成了无用功。

之后孟渔在床上养了好几天才勉强能下地行走,他的脚心碰一下就疼,但伤的不止于此,难言之地破了皮,温玉似的腰被肆无忌惮地翻来折去,留下深得发紫发乌的淤青,衣袍遮住的是盛怒之下暴虐留下的密密麻麻的痕迹。

孟渔很记疼,果真牢记傅至景给的惨痛教训,把“人心险恶”四个字深深地刻在了心底,两年过去,他在这步步惊心的京都里全身心信任的只有傅至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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