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她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谈云舒的余光看见她过来,收起了自己的动作,转而有些遗憾地道:“方阿姨,真的要走吗?”
“抱歉,小姐。”方芹深表遗憾,“我有我要走的理由。”
谈云舒“嗯”了一声,眉眼柔和地道:“我会记得方阿姨做的糕点的味道的。”
“那是我的荣幸。”
闲聊了几句,谈云舒就安排人让把方芹送到庄园门口了,不用再走那么一截路。
更多的,就做不了了。
等到把这些讨人厌的花的枝叶按照崔婉的吩咐修剪差不多了,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崔婉是带着卢季州的叔婶去逛了,没有说带她一起,她也不用烦心怎么去应付这些人,只是这偌大的庄园密不透风,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都能传到崔婉那里。
谈云舒眺望着远方,今天的天气跟昨天一样好,她的眼睫颤了两下。
跟方阿姨都以这样和平的方式结尾,可跟方逾没有,尽管昨天在见方逾那一面的时候,方逾还答应了她说会来自己的订婚宴。
表面上看去一片和谐,实际上呢。
她昨晚被方逾挂断了电话,她也没有更多的胆量和勇气再打过去。
对方逾这个人,谈云舒不能否认从一开始只当她是消遣。
她以为她们各取所需,她有喘不过气的压力,方逾也有生存的压力,所以她们从身体的交流上得到了解压。
直到毕业越来越近,她才慢慢地不再这么想。
她已经开始在意方逾了。
在意方逾说的那句“我不想继续了”,在意方逾真的会就此而离开她。
但……
她真的好卑鄙。
最后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来结束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就连回答崔婉问她为什么要选择那么高调的方式时,她都没法给出自己真正的答案。
那是她后知后觉的这三年来唯一一次可以跟方逾正大光明接触的机会了。
好几次,她都想去方逾工作的奶茶店接方逾兼职结束,而不是让方逾躲在让人看不见的老地方,这样就不会暴露她们的关系。
谈云舒又抚着掌心放着的这枚云朵胸针。
她突然想起来三年前的那场午后暴雨。
在公交站台躲着的方逾看上去很像路边的一朵小野花,她向来更喜欢野花一些,蓬勃有生命力,不会被人拿剪刀修剪,却也脆弱到一场雨就可以淋透。
地面的雨水溅成蝴蝶的模样,她脚步轻盈地走到了方逾的面前。
看见方逾在镜片之后也仍旧明亮的双眸,她提着的心才有所放松,禁不住把伞倾斜过去。
“我送你回家,方逾。”
在这一刻,她想,方逾一定会邀请她到家里,因为她的衣服也被雨淋了,而她后备箱里备用的衣服,她只要不说,方逾就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