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你叫我来是……”绿阑目光扫过房间,看见了两个长相颇为英俊的男人站在一旁。她心中猜测着:难道这两人是童芸新找来的帮手?
钟泽注意到绿阑并没有认出自己,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他隐于幕后,手下的执行人也未必认识他的身份,哪怕他们是他公司的人。
钟泽温声问道:“听说你可以操控动物,不如展示一下吧?”
绿阑没有多做思考,抬眼看向门口的大鹅。大白鹅立即反应,展翅扬起,单脚站立,开始原地优雅地转圈,就像在跳芭蕾。
就在这一瞬间,钟泽已经悄然进入了绿阑的潜意识。
未及看清四周的环境,他的耳边就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顺着哭声跑了过去。眼前景象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个简陋的遮阳棚,棚下几个男人推杯换盏,酒酣耳热间划拳斗酒,笑声充斥四周。
哭声来自一旁的少女,她双目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你们吃了阿黄?!你们赔我的狗!”
钟泽看见棚子外的晾衣竿上正晾着一张狗皮,而锅中正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显然,第一波食物已被煮熟入腹,散落在盘旁的骨头便是证明。
“滚开,哪里来的野丫头!”一个满脸流里流气的男人挥手抓起一根骨头,狠狠砸向少女。
“这是我家的阿黄!你们偷狗,还吃……”少女泣不成声,然而她的哭泣非但没有打动那些男人,反倒引来了他们的哄堂大笑。
“你怎么知道这是你家狗?你叫它,它答应你吗?”另一个男人嘲弄道。
最过分的是站在一旁观望的高大男人,他挽了挽袖子,满脸凶相地站起身,朝着女孩逼近:“找死吗?找揍是不是?”
少女眼里盛满愤怒,情绪已然失控,她猛然冲上去,狠狠咬住了男人的胳膊。
那人猝不及防,大叫一声,继而愤怒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少女被推倒在地,还未缓过神,男人已抬腿准备踢她。
“住手!你们干什么?!”一声嘶哑的喊声突然响起,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奶奶——”少女看见老妇人,瞬间崩溃,大声哭喊着。
“原来是老瞎婆子。”一个满脸不屑的男人盯着颤巍巍的老妇人,戏谑地说道:“这是你孙女?看你这么大岁数了不容易,今天就饶了她。不然,等我们改了主意,想留她喝个酒,那可就不好说了。”
老妇人一只眼睛似乎是因眼疾而失明,驼背弯腰,显得瘦弱不堪。她无力地扶起在地上啜泣的孙女,声音微弱却不容置疑:“走吧,走吧。”
绿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倔强地抬头:“可是阿黄……”
老妇人听闻这话,悲伤的脸上更添几分无奈,她叹息道:“我连你都护不住,哪里还顾得上阿黄……绿阑,听话,走吧。”说完,她拉着孙女,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钟泽站在旁边,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拳头硬的才是道理,几个流氓抱团也能随意欺凌平民。
绿阑跟着奶奶一路回到家,刚进门,父亲就阴沉着脸,劈头盖脸地说:“不过是一条狗,吃了就吃了!反正它之前也是条流浪狗!你惹了那些流氓,以后盯上咱们,专门欺负咱们,怎么办?”
绿阑垂头站在院子里,眼泪簌簌而下,奶奶叹气,父亲的咒骂声还在耳边回荡。
夜色渐深,家中安静下来,绿阑却悄悄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地溜出门。
她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回了那个遮阳棚。她从土堆后面的垃圾堆里翻出了许多被随意丢弃的骨头,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边哭边走,最后找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用双手挖了一个深坑,将那些骨头一一埋葬。
她坐在坑边,抱着腿,双肩微微颤抖。
钟泽看着眼前的一幕,叹气,思索片刻,迈步走向绿阑。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绿阑猛然回头,眼中惊恐未退:“是谁?”
“是我,阿黄。谢谢你收敛了我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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