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清晨拜别父母,在林氏的不舍中登上了前往杭州府的马车。
前世入京之时,母女俩还在为生计愁,只能选择花费少的陆路。此次林氏掌家,钱财凑手,自然不用遭受长途奔波之苦。
杭州府的大运河直达京师,水路入京师是最好的选择。
林氏在安陵容的提醒下早就在前往京师的大船上定了位子。这次还是萧姨娘随行,带上了宝鹊、宝鸽和林氏拨给她的丫鬟。
另外还有宝鹊的父兄跟着搬运行李和护卫女眷安全。
因着安陵容是参加大选的秀女,好运气的挤上了官船。同路的官员女眷没有刻意上前结交,但也没有恶意刁难。
交足船资,分得到了二层的一个中规中矩的套间。安陵容住在靠里头的小房间,三位婢女住在外间。
外男不得入内,宝鹊的父兄被安置在一楼的双间里。
萧姨娘取出箱笼里的铺盖,麻利的将床铺铺好。
“大小姐,您舟车劳顿,先歇息会儿吧?”
安陵容轻轻拉着萧姨娘的手。
“姨娘,容儿有些想家了。可否劳烦您这些日子陪着我睡?”
萧姨娘哪儿抵得住她双眼含泪的样子,忙不迭的应下。
她扶了扶头上的扁头钗,心中对夫人和小姐的感激又更上了一层。
夫人小姐如此厚待她,萧姨娘下定决心这辈子都要做牛做马来报答。
其实夫人掌家后,私下里问过她是否想归家。
萧姨娘翻来覆去一晚上,次日回了一趟娘家,从此绝了回去的念头。
哥嫂已有了孙子,她从安府回去拜访,就是娇客。若是往后长期住在那里,还没在夫人手下来得舒心。
她已上了年纪,早就不图老爷的宠爱,这辈子能遇上心善的夫人和小姐,已是菩萨的恩赐。
萧姨娘招呼着放好箱笼,又带人下去买水、买菜。
船上提供的饭食终究没那么精细,屋里还算有些,宝鸽正好能给小姐做口热汤热食。
经过夫人这些时日的娇养,小姐通身气度有了大改变。
具体哪里生了变化,萧姨娘不清楚,但她知道苦了自身,都能不苦了小姐。
她和夫人往后的荣辱都寄托在小姐身上。
林氏自萧姨娘不愿归家,就将府中的部分管家权分给了她,也早就将上京的花销给了拨给了她。
有萧姨娘在,安陵容万事都不用操心,一心躲在屋里做绣活儿打时间。
无事可做的宝鹊也带着宝鸽绣荷包,留着以后装银子打赏奴仆。
一时间,主仆几人倒是忙得不可开交。
萧姨娘还趁着船中途靠近码头时,补充了不少布料、丝线和其它生活所需。
官船除了每日两个时辰左右的补给停靠,日夜航行,终于在开船的第二十日抵达京师。
“小姐,河里好多船,岸边到处都是人呀。”
宝鸽欢呼雀跃的喊道。
别说是宝鸽,就算是安陵容听到这个消息,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她是要参加大选的秀女,旁边还有其它上京的官员以及家眷,人多嘴杂,更要时时注意。自打进了套间,再也没出去过,也就天黑后开窗透透气。
“宝鸽,大呼小叫像个什么样子!”
萧姨娘肃着脸呵斥。
她花了银子与官家采买的婆子套近乎,知道了不少大户人家的规矩。
都说奴仆肖主,可不能让这跳脱的丫鬟坏了大小姐的名声。
“你要是再这样性子跳脱,就随我回松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