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熟悉的永和宫,安陵容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安心。
将弘瞻安排在明亮的东配殿,哈巴嬷嬷和扣岱嬷嬷同住,皇上另添的两名奶嬷嬷暂住小间,四人两两搭班照顾六阿哥。
他们离宫几月,出于对两位主子的安全考虑。
小林子带着宫人重新将永和宫打扫一遍,特意关照了盛开的花花草草以及平常注意不到的边边角角。
行礼规整后,宝鹊和宝鹂二人检查主子常去的房间。
宝鸽则重回小厨房,同膳房和内务府那边提前打招呼,恢复食材供应。
安陵容则细细察看里间,梳妆匣子、屏风、帷幔和锦被等都无异常。
可不想临睡前,她习惯性地将小匣子塞入瓷枕时,没塞进去!
原来空空如也的瓷枕里有东西。
掌灯之后,她将瓷枕竖起,一个面容扭曲的布扎小娃娃掉在了地上。
看着浑身扎满针的娃娃,安陵容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哆嗦着手将不辨男女的娃娃翻面,果然瞧见后面有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
自古以来,皇室最忌巫蛊之术。无论地位有多高,但凡涉及巫蛊之术,不仅无法脱身,还会祸及家人。
而扎小人正是巫蛊中的厌胜之术(此处念ya,厌通“压”)。
用巫蛊之术来陷害她,可见幕后之人的赶尽杀绝之心。
安陵容默默地将扎满针的小娃娃收入药柜中,不动声色吹灭了白蜡。
清晨的永和宫一片宁静,宝鹊在外间轻声叫着。
“娘娘,该出寝了。”
“娘娘,该出寝了。”
安陵容在她叫到第五声时有了动静。
“行,准备洗漱吧。”
昨夜收了布衣娃娃后,她梦到了杂记中寥寥数语揭过的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
一朝皇后和太子都倒在了巫蛊之术上,更不用说羽翼尚未丰满的她和弘瞻。
安陵容这边收拾妥当,宝鸽已将小食端上桌。
“娘娘,奴婢做了桂花酒酿,您尝尝?”
“好,有劳宝鸽。”
宫中的两棵桂花树并未因多次移栽而削弱长势,依旧是满树金黄。
宝鸽在离宫前就吩咐人帮忙摘桂花,因而有了不少存货。
请安时路过半朵花都不剩的桂花树时,安陵容蓦然出声。
“桂花枝繁叶茂,开出的花易招虫子,未免叮咬到六阿哥,将这两棵树挪到后殿安置。”
令人心堵的东西终究要移除。
昨夜皇上歇在皇后处,除了华妃照旧酸几句,其它人之间并未有口角产生。
只齐妃忧心忡忡的提了一句,三阿哥身子不太爽利,好像病了。
皇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换成了深切的担忧。
“剪秋,快去太医院请章院判给三阿哥瞧瞧。”
“齐妃妹妹,皇上洪福齐天,定会庇佑三阿哥的,你也别太焦心。”
安陵容正竖着耳朵听两人的交谈,皇后却冷不丁地点了她的名。
“淑妃妹妹,皇上子嗣不丰,你可得替本宫好好照看六阿哥。”
皇后作为皇上的正妻,关心其它妃嫔的子女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