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激动者,已经手握双拳,恨不得冲上来砸死他们;有些人则在迟疑,毕竟大家没有亲眼所见。
“还愣着干嘛!为老大报仇啊!”先头指认林北清三人是杀人凶手的人怒喊,起身就往前冲。
被他这么一激,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要跟着往前冲。
林北清正想上前一步,身前就多了两个身影。黎川压下她捏着符纸的右手,齐宋抬手示意各位冷静。
“各位,你们冲进来就说我们是凶手,总得拿出证据吧?”齐宋笑着,语气不急不缓,看起来很是镇定。
“证据都在这里了!”有人嚷道,“山神的尸体就躺在你的床上!”
“就是!若不是你杀死了山神,他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
“可你们也说了,他是山神。我们三人还特地上山拜过山神,怎么会害死他?”齐宋说,“我们也打不过他啊。”
“放屁!我们俩昨日亲眼看见你们三个偷偷溜进了庙里!”说话的正是昨晚打扫大堂的人。
林北清推开齐宋,认出这是被自己贴符纸的人,“你既然看见我们半夜进庙,为什么不当场喊人抓我们?”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杀了人,怎么不报案喊督察局的人过来?”
她大声质问,“非要自己过来,还喊村民一起,该不会是贼喊抓贼吧!”
“胡说八道!”另一个人冷哼一声,“乡亲们,别听他们瞎说,他们谋害山神,把他们抓了!”
他话音未落,林北清继续道:
“你们一直煽动大家的情绪,拿不出证据就算了,甚至不敢报案,我看就是做贼心虚!”
“不如大家一起把他们抓了,仔细问清楚!”
她提议完,给了黎川一个眼神,后者立马闪身上前抓住被贴了符纸的那人。
村民们面面相觑,迟疑着往后退了两步。林北清话说得明白,他们情绪过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山神庙里的人突然下山,到处说山神被害,还肯定就是眼前三人杀害了山神,他们才跟着过来讨公道。
但这闺女说的也有道理,一时之间,他们分不清谁对谁错,干脆将众人围起来,有人还偷偷打了督察局的报案电话。
就在瞬间,黎川已经把人擒住,从手环里拿出手铐将人拷好扔给齐宋。
正在看戏的齐宋莫名其妙地接住,看着黎川站回林北清身边,他嘴角抽了抽。
扫了眼不再开口的众人,他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三人是来执行任务的渡妖师,顾炀铭,也就是灵溪山山神跟这次任务有重大关系。”
“昨天晚上我们发现了他的尸体,刚准备检查你们就闯了进来。”他有些无奈地道。
齐宋的话看似透露了很多,实则重点都没说,比如尸体是在哪发现的,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不过村民们顺着他的思路走,倒也没发现他玩了文字游戏。
鉴于大家都不认识,他们把林北清三人亮出的身份牌仔细看了一遍。
有人看完身份牌也不是很相信。甚至反问,“你们是渡妖师,杀死山神轻而易举,嫌疑更大了!”
齐宋眉头一挑,正欲抬眼看去,就听见一声惊呼,接着有人推开说话的人冲了上来。
那人跑到林北清面前,认真地打量着林北清的身份牌,确认般问道:“你是林北清?a市督察八局的渡妖师?”
说话的人是上山时偶遇的马婶子,当时还让林北清去她家里找她玩。林北清对她印象深刻,闻言点了点头,“对。”
马婶子声音有些颤抖,“那……那你知道孙老大吗?他是我男人……”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语速极快,“我上次去领他的遗物,看见上边写着是一位叫林北清的渡妖送走了他,是你吗?”
亡妖进入往生门后,督察局会通知亡妖家属过来签死亡报告,确认亡妖的死亡状态。
报告上面会写清楚亡妖死亡相关信息,并标注渡妖师的身份。马婶子知道自己也不奇怪。
不过她的话让林北清想起来一件一直没做的事——孙老大的录音符还没给他老婆。
林北清拿出笔记本,在写着孙老大的那页找到了录音符递给马婶子,“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马婶子泣不成声,连声道谢,颤着手接过录音符走到了一边,应该是去听录音了。
林北清将本子合上时,余光瞥见了什么,眉头微皱,重新打开看,发现属于孙老大信息的那一行赫然写着——出生于六月九号。
孙老大出生于六月九号?被掳走的红红也是六月九号生日,这是巧合,还是……
心跳莫名鼓噪起来,林北清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失措,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袭击了全身,让她喘不过气。
“林北清?”
“林北清!”
黎川的声音像是划破天空的闪电,将宛如沉溺水中的林北清拉了出来。
她抬头看过去,发现那双蓝眸里倒映着浑身汗湿,呼吸急促的自己。
“你怎么了?”本就靠近的黎川靠得更近,林北清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喷洒出来的温热气息。
他紧紧地盯着林北清,眉间微蹙,脸上的担忧明显,“受伤了?”
“没有。”林北清话说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她咽了咽口水,“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她没有说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顿了顿,她又道:“现在没事了。”
但她情绪不对劲,又在众人目光下,黎川没有多问,而是从手环里拿出一颗糖递过去,“吃点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