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我问道。虽说一直以来对这龙都没什么好感,但相处这么些时日多多少少有了些感情。
敖烈眨了下眼睛,眼泪就下来了,他一撩下摆猛地跪下,以额贴地:“求师傅指条明路。”
我一惊,慌忙退了几步:“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邦邦邦在地上磕了三下,抬起头来,浑然不知自己满脸灰尘一般,挪着膝盖跪爬到我面前:“师傅救我。”
我叹了口气:“你起来说。”
“小龙之前错将师傅认作故人,只因师傅身上有一道佛光与我那故人一般无二,”他不肯起来,“如今那佛光已去……”他说到此处又是以额贴地:“求师傅指点。”
我只觉得这句话信息量大得有些吓人:“你可是要寻仇?”
他面露茫然之色:“小龙不知。”
“那你是想与那人……重修旧好?”我迟疑道,然后想了想金蝉子那光头一身红衣笑语嫣然怀里抱着个奶娃娃的模样,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太可怕了。
他摇头:“不敢有此想念。”
“那你又是何苦?”我叹道。
他目光灼灼:“为了结这一段孽缘。”是啊,一对恋人最终落到如此地步,可不是孽缘吗。
我长叹一声,道:“贫僧不能说。”
他的脸色迅速灰败下去,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他喉结动了动,又是深深拜倒:“让师傅为难了。”
我忍不住安慰他一句:“你二人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虽然金蝉子那家伙九成九在躲着你。
他再没有说话,只一身尘土坐在水边,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
猴子见他那副可怜样,很有些看不惯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何故这般儿女情长。”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抛给敖烈:“给你!”
敖烈抓着那块玉佩一言不发变成了一匹白马,慢吞吞地踱到水边吃草,像一匹真正的马那样。
我看着那滴落在草叶上的水珠,默默移开了眼睛。
这世间的情,我始终不能明白。若说是爱,何必弄得如此两败俱伤?若说不爱,又何必如此纠缠?
“师傅,”那猴子蹭到我身边来举着紫金钵盂道,“师傅喝水。”
我忍不住笑了,接过钵盂道,指着那西边落日道:“悟空,这河今日怕是过不了了。”
八戒接道:“这旁边也都是些荒山怕是没有人家投宿啊。”
那猴子道:“不妨事不妨事,晚上在这生个火将就一晚,明日砍些竹子做个垡子也能过去。”
“师兄还会做垡子?”沙僧有些惊讶。
那猴头很是得意,直摆手道:“小事小事。”
当晚那猴子指使八戒和沙僧摘了些宽大的叶子支缠在林子里用来挡风,又拾了些枯枝残叶生了篝火,几人围着火堆啃干粮。
八戒连啃了八个馒头五张饼,捂着肚子直嚷嚷着没吃饱。
我摇头笑了笑,将手边一个馒头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