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荣感慨:“空调开二十三度,你还觉着热?”
还有句话他没说——不会又是内火旺吧?
刘绍宴眼尖,迅速瞄到了贺敬珩胸口蔓延至脖颈处的黑色图案,忍不住凑上前想要看个究竟:“珩哥你是搞了个文身吗?什么样式的啊,衣服再解开一点,给我们开开眼!”
是阮绪宁昨天画在他身上的签绘。
贺敬珩故意避让他:“哪儿有文身——不过是画了几笔,还没洗掉。”
刘绍宴不依不饶:“画的?那又是什么时兴玩意儿,左青龙,右白虎,胸口画个米老鼠?”
贺敬珩佯装不耐烦地掀了下前襟:“什么米老鼠……是兔子,这么大一个兔子脑袋看不出来?”
刘绍宴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半晌,周岑轻咳一声:“这是宁宁画的?”
贺敬珩斜睨他一眼:“除了宁宁,还能是谁?”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这个喊宁宁,那个也喊宁宁,宁宁宁宁……
刘绍宴只觉得脑子里警铃大震,忙不迭上前圆场,戳了下贺敬珩紧实的胸肌,半开玩笑道:“这位置可不好画啊,小嫂子愤怒地跳起来,举着笔戳到了你的胸口?”
“她就不能坐着画么?”
“坐哪儿?”
贺敬珩微微扬唇:“你猜。”
留白更容易让人想象。
刘绍宴后知后觉“哦”了几声,颇为懊恼地抓了抓刚烫的头发:得,自己抖了个激灵,直接火上浇油,将尚有转机的局面彻底搞死了。
衡量利弊,他最终选择站队贺敬珩。
战略性遗忘了周岑,转而说起“夫妻情趣”“打个桌球也能被塞一嘴狗粮”“还是你们已婚人士会玩”之类的揶揄。
贺敬珩听得舒坦,又打了几杆,替刘绍宴奠定胜局后才收手。
球台上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艾荣无力回天,索性拽着程知凡开始聊天:“你看周岑,周岑脸也绿……啧,这地方是真邪乎,下次别来了,我有点担心最近玩的那几只股票……”
见贺敬珩打算落座,周岑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再接一把程知凡的局,当自己的对手。
后者欣然应允,提着球杆走过来。
随后,用一种很松弛的方式重新开始布局。
周岑趁他出手前轻嗤:“总是用一模一样的套路,就没劲了。”
话里有话。
贺敬珩调整力道,白球冲破重围,直击目标:“总是记挂着那点儿早就被淘汰的经验,也挺没劲的。”
反唇相讥。
两人执杆,一顺一逆绕着台球桌移步,似是在观察战局,错身之际,周岑却压低声音道:“除了床上的那些事,你就没有别的可说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把话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