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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那你有办法和它说话？”叶欧佩西改捏为捧，继续说：“问问它吧。”

“那好吧，你的手别离开这球。”娜露利荷不是很情愿。这种程度的操作，要把她辛辛苦苦吃下去的下午茶都消耗掉了呢。

叶欧佩西不知道魔女做了什么，只知道过了好半晌，等到蒲黎加都回来了，这质如土色的球才微微发了几丝光亮。

……“什么？”

“——昆斯塔拉。”娜露利荷解释：“灵魂的能量很弱，只能说出一个单词。我猜，这是他的名字。”

“昆斯塔拉？”拖着巨大游泳圈过来的蒲黎加突然接话。“我知道他，从前我的一位任务委托人与我闲聊，说他们那里失踪了一个蛮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可惜他在风暴里走失了，要不然以后肯定能考上魔法学院。那孩子，该是有十二三岁了。”说完，她又补充了一点：“除了昆斯塔拉，听说那里还有一位年轻的魔法天气官，在执行外出任务时不幸失踪。”

失踪……风暴……魔法天赋……

每一个词都冲击着叶欧佩西的大脑。“你刚才说，提取灵魂之前，要先用药将躯体和灵魂一道控制住。那这时的灵魂和身体，是不是既不能说话，又不能自由行动，就像……就像莎莎那样？”

“这么说……”娜露利荷吱唔了两下，“倒也没有错。状态是一样的。”

叶欧佩西的双眼忽然就红了，把旁边的蒲黎加看得一愣。

“那么，这具机器人，其实就是用树精所产的能量球作为能源，用失踪的有魔法天赋的孩子的灵魂作为实施天气咒语和接收指令的主体，再辅以一定的机械控制系统，制作而成的吧？”

“……”这种情况下，娜露利荷也没办法再开一点玩笑了，她今天头一次沉了声音：“孩子，反抗力弱，学习能力强，服从性高，确实比成年人更好控制。你的猜想，也，有那么一点合理。”

“莎莎她……”叶欧佩西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头，任由眼泪在这陌生的城市夜晚中狂飙。

“叶欧佩西……”这一刻，一向冷静无比条理分明的蒲黎加，竟然有一点手足无措。

回程的路上，两个人保持着寂静的沉默。蒲黎加暂时没有问，叶欧佩西也并不想答。娜露利荷默默地观察着两人的动静儿，也一声儿没出。格伦弗被绑在大游泳圈上，随着他们的小船出了城。

到了山坡下，很快有一波人带着城主去找医生。工会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民间组织，他们可承担不起城主在自己手上出事这种风险。

叶欧佩西和蒲黎加一前一后爬上山坡，恰好此时巡逻队又新救下几个孩子，两个人便又跟着大家忙了起来。

“他烧得很严重，得快点喂药！”

“那边的火把熄灭了，谁来帮忙点一下！”

“帐篷左下角松了！我在加固，暂时别过来这边。”

“毛巾毛巾！毛巾还有库存吗？让一让让一让！哎呦！存货差点都被雨给浇了！”

跑动着，慌乱着，忙碌着，叶欧佩西让身体随着这场救灾四处涌动，好像这样他就暂时不用思考了，不用去想那令人崩溃的苦痛了。可是，眼前的苦难就能遮盖背后正在发生的、无人知晓的痛苦吗？早晚有一刻，总是要正视。

娜露利荷瞧着这光景，挺正常的呀！但不知为何，她这心里总是发毛。臭小子一句话没说，像是在憋个大的！真是求求了，她这个冒牌神侍还没想当到头呢哇！

赔上性命的选择题

这一晚，叶欧佩西枕着雨声短暂地睡了几个小时。醒来恍惚觉得，好像做了一个梦。

“哥哥……哥哥……”破碎的哭声令人心魂颤抖。

那声音忽远忽近，叶欧佩西慌张地四处追寻。咬着牙跑过了一条又一条路，穿过了一扇又一扇门，他和莎莎之间，始终横亘着夏虫与冰的距离。

突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幽暗中，淡淡的红光晕染了眼角的惊愕。什么东西咕噜噜地滚到了脚边，叶欧佩西捡起来一看，是一颗球。

“哥哥……莎莎好痛，莎莎坚持不下去了……”

骤然惊醒，头上的冷汗迎着凌晨的冷风，忽见一杯水被递到面前，是蒲黎加。

“格伦弗先生已经醒了。”她白皙的脸上略有些疲惫。

“我跟你去看看。”叶欧佩西毫不犹豫地说。这道摆在面前的阴谋试题，最终的数字已经得出，但他始终没明白计算过程，以及那背后的原因。

二人走下山坡的时候天色已经放晴，乌云终于离开了约里克城，但显然有一些东西还留在这里，比如说创伤，再比如说人们心里深刻的疤痕。

“现在愿意和我聊聊昨天的事了吗？”蒲黎加上了马车才问。由于叶欧佩西不同寻常的反应和过于激动的情绪，她给了彼此一点缓冲的时间。

“若我的推论没错，那位翰格斯大人所推荐的机器人，是用人类灵魂和树精能量球来支撑其行动的。”叶欧佩西将夕达村、蓝水村、失踪的孩子和机器人上身上的秘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蒲黎加。

其实仔细想来，这位翰格斯大人当真十分可疑。他总能出现在各地的新闻报道中，他总能带人平息一场又一场的天灾，他总能显示出自中央大陆来的魔法天气官有多么优秀，但……

他为什么不回中央大陆而一直在游荡？他在的地方又为什么总有孩子莫名其妙地失踪？他放着那么多天气官不用，为什么要推荐这样的机器人？

“喂！喂喂！”娜露利荷气急败坏地出现，眉毛着火眼睛发红。“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就这么全盘托出呢！做任何事之前，难道不该想想对自己、对我会不会有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