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移开后,沈南栀这才终于舒了一口气,而后将那已经无用的鸳鸯囊拿起来,将里头的东西倒出来。
“果然是这煞物。”她一双阴阳眼可看见物品上煞气。
“实话告诉你,这鸳鸯囊是普通情人求白首所用,所以澹台阳让我将你的指甲和青丝放入其中,他替我做降头术,让你对我死心塌地。”说着,她冷眸扫过去,脸上笑得阴狠放肆。
反正澹台枭也看不见,她表情随意。
听到这,澹台枭也觉得他猜疑这东西是澹台阳和沈南栀的,的确有些不合理了。
因为地上一共两缕青丝,都是用黑色细绳捆绑,上面还有个折叠成三角形的黑色符纸,青丝还被黑狗血凝固,肮脏无比。
这样式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求白首的,倒像是害人之物。
沈南栀从他眸底看到了答案,这才继续说:“可是我想啊,强扭的瓜不甜,就像我当初甘愿为了救娘亲而替嫁入王府,最后不也没等来父亲的承诺?所以,我就没往里面放你的青丝和指甲,也不想做降头术了。”
“说重点!”这么久还没听到重点,澹台枭怒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林温言是怎么晕过去的,以及,这煞物到底是怎么个法子害人的?
“重点就是,我后来发现这鸳鸯囊内,居然是个聚煞囊。”说着,她已经将鸳鸯囊翻面。
里头的内衬是黑色的布,她一把扯烂了布,道:“我天生阴阳眼,可以看见煞气之物,所以能看到这黑色的布,其实是沾染过惨死之人怨气的东西。若真往里面放了你的青丝和指甲,这黑布沾染了无数怨魂,这些怨魂就会缠上你。因你有紫气护体,所以他们不能杀你,但能消耗你的紫气。最后,你当然会死于非命。”
说罢,又指着其中一缕青丝,冷笑道:“之前我便是发现这鸳鸯囊有问题,所以特意把林温言的头发和指甲放入其中。林温言乃天生煞星,澹台阳若以为囊中是你的青丝,便会做法,吸收你的紫气。但他立刻就会被林温言的强大煞气反噬,重伤,轻则面白体虚,重则卧病在床。”
“但如果澹台阳也发现里头的东西不对劲,他想引你入局,就会往里头放怨魂的青丝,尤其是这种想找替死鬼的厉鬼之魂生前的青丝,最能与你不死不休。”沈南栀拿着那一缕失效的青丝,冷笑。
“所以啊,你该感谢林温言替你挡了一劫,她自带阴煞,这东西只能让她昏厥,可不能让她死。如果是你接触这东西,这东西就会缠上你,让你日夜难眠,最终心力交瘁而亡。”沈南栀又拿起林温言的青丝,指着那青丝根部还残留的一点头皮。
“这头皮是林温言的,你可以查看她头顶是否有拉扯留下的伤。”说罢,又补充道,“你之前一身煞气,浑身是毒,我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你入宫后,宫里的怨魂跟着你了。至于体内那么多混合剧毒,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但你肯定清楚,我就不多问了。但我已经为你解决了大部分的混合剧毒,你已经没事了,这个人情,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
澹台枭听她说这么多,玄之又玄,他自然不懂其中道理。
可他扒拉林温言的头皮一看,果然有被扯伤过的痕迹,那青丝应该就是林温言的。
至于红色指甲之所以不见了,是被澹台阳丢了,因为他拉起林温言的手指看,的确少了一个红色指甲。
再想起他接到眼线汇报,说沈南栀让人鬼鬼祟祟将鸳鸯囊丢在王府狗洞处,澹台阳又亲手将鸳鸯囊埋于姻缘树下,他便急着去挖。
却不料刚挖完,便剧毒发作,途中还遇到行刺之人,这一次偏偏他的侍卫都好像不受控制般被钳制,他也看到了一些黑气萦绕在侍卫们身边,攻击侍卫们。
方才沈南栀说这青丝和黑布,都有煞气,他其实也看见了。
他这双眼睛,在沈南栀医治过后,当日便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莫非他也开启了阴阳眼?
念及此,他拧紧眉头,不知沈南栀是不是故意让他开启阴阳眼的?
若是,那沈南栀的目的何在?
邪术——缠尸绕!
他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沈南栀在发现鸳鸯囊不对劲之后,不动声色以林温言为诱饵,反击了澹台阳,又偏偏让他因此受害,这些足以说明沈南栀心肠歹毒,又心思缜密。
他从前倒真是小瞧了沈南栀,这女人心机颇为歹毒,倒是和他那母后有得一拼。
他再看沈南栀的眼神,不免轻蔑又嫌恶:“既如此,那你便是有意伤害温言,那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本王废你一只眼睛,以示警告,教你不敢再在王府兴风作浪!”
说罢,便举起软剑猛地就刺了过去!
沈南栀急忙仰面闪开,二指猛地夹住软剑,却被软剑如蛇般缠住五个手指。
“不想瞎眼那就断你五根手指!”澹台枭眼神狠厉,大有绝不放过她之势。
沈南栀自知不敌,她又惊诧又暴怒:“你疯了?!怀疑我跟澹台阳有一腿,便随便找个借口戳瞎我眼睛,不然就是断我手指!我若真跟他是一伙的,刚才就不会救你了!你的真言大师都过去小半个时辰了还没出现,他才是真正等着看你死之人!你当真是眼瞎还心盲!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一口气骂出一长串,澹台枭都听懵了。
几十年了,除了太后,还没人敢这般长篇大论的骂他。
像沈南栀这般爆粗口,说他眼瞎心盲的,还真没有。
这女人……好大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