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没有回应,随后他便听到了沈珈叶离开的脚步声。
司机一早就在楼下等着了,接上他俩后,司机开去附近的潮汕粥店买了两份早餐。沈珈叶没胃口,苏晨阳提醒他退烧药必须饭后服用,他才勉强吃了一点。
到了医院,沈珈叶独自下了车,走进住院大楼。
昨天沈闻达离开后,他还没顾上跟沈珈南说话,不过在进入病房之前,他被沈月揉拉到了一边:“昨天南南有问我为什么找不到你,我说你有要紧事要处理才联系不上,她一直追问我是什么,那时候我也着急,想不到理由,后来她就没问了。”
“我知道了,”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沈珈叶说道,“我进去跟她谈谈。”
病房的阳台外面有一道背靠轮椅的身影,这几个月加强了营养和锻炼,沈珈南的身形已不似从前那般瘦弱了。她仰头望着天空,察觉到沈珈叶进来了也没回头,等了一会儿才听见沈珈叶说:“南南,别太难过了。”
她的膝盖上放着一本合上的书,封面是一幅很温馨的插画,内容是日常的散文。
沈珈叶记得这本书,刚来香港的那段时间他给沈珈南买的,沈月揉说过沈珈南看了好几遍,可惜这个作家只出版过这一本。
“我没有难过,”在他走神的时候,沈珈南忽然开了口,“阿爸是去找阿妈了,他们以后不会再分开了。”
出于家庭的原因,沈珈南从小就比同龄人懂事,又因受伤导致性子变得冷漠。沈珈叶对她一直都有愧疚,如今沈闻达过世自己却没能及时陪在她身边,这份愧疚的情绪更深了。
“昨天我赶不及回来,是我的错。”他低声道歉,沈珈南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着他:“我问月揉姐你去哪了,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在,她支支吾吾的,这说明她是知道的。”
因为发烧,沈珈叶的气色比平时红润了些,不过人还是憔悴而疲累的。沈珈南看着他的脸,脑中浮现的却是那天在ICU外面所见的一幕。
“哥,”她说,“之前在爸的病房门口,我就看到你跟他抱在一起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能跟我坦白吗?”
“你这几天是不是都跟他在一起?我和爸的治疗费不是红十字的拨款吧,是不是他给的?”
做了脑部的CT扫描,Dr。Marius看着报告,道:“还好,只是轻微的撞伤,不影响。”
苏晨阳说:“要开药吗?”
“不用,你现在少吃不必要的药,过几天就会好了。”关掉电子病历,Dr。Marius问道,“怎么又不走了?”
今天是他要出国做手术的日期,现在他却出现在医院里,作为他目前为止的主治医,Dr。Marius有必要要了解清楚情况。
苏晨阳说:“出了点事,过几天再说。”
“Gilbert的手术很不好约。”
“我知道,我会跟他沟通的。”
从诊室出来,苏晨阳拨了秦璨的电话,得知沈珈叶在病房里跟沈珈南聊了很久,现在在跟田鸳通电话。
沈闻达走得突然,田鸳和田之洲担心他们兄妹的情绪,便比预计的时间提早了半天赶过来,到了医院都去见了沈闻达最后一面,再一起吃晚饭。
桌上的菜都是他俩喜欢的口味,田鸳特地找了一家做云贵菜的饭店,席间说了好些安慰他们兄妹的话。田之洲默默地喝酒,沈珈叶也想喝,但他到了现在还没完全退烧,沈月揉把他的酒换成了汤。
这一晚田鸳和田之洲都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沈月揉也陪着沈珈南回了医院,沈珈叶在路边站了不到两分钟,苏晨阳的车子就停在了他面前。
车里开着暖气,他刚把门关上,一只手就从旁边伸了过来,摸到他冰凉的手指握进掌心里。